晨光刚漫过哀牢山脉的山脊，训练基地的晨雾还没散尽，林羽龙的军靴已经踏在了熟悉的水泥路上。
刚下军机就直奔基地，迷彩作训服的肩章还沾着点机场的风尘。
他抬头望了眼指挥楼顶端的红旗，正被山风猎猎吹动，心里那股悬了三天的紧绷感稍稍回落。
这里才是他的战场。
“头儿！”
清脆的喊声从器械区传来，李安背着狙击枪站在单杠旁，军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瞄准镜的十字准星。
他比林羽龙早到半小时，迷彩服袖口已经挽起，小臂上还挂着训练后的薄汗。
“鹰眼，归队报告。”
林羽龙抬手回了个军礼。
“报告队长，鹰眼按时归队，装备检查完毕，状态良好！”
李安的声音掷地有声，目光在龙头脸上停顿半秒。
“您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
林羽龙扯了扯嘴角。
“比在医院守夜强。”
他没提那三天假里的暗流，转而望向训练场。
“其他人呢？”
“山猫在给大伙分特产，说他媳妇做的牛肉酱能下三碗饭；雷子在拆新到的爆破引信；猫头鹰……”
李安憋住笑。
“在树杈上练潜伏，说放假三天手生了。”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树冠一阵摇晃，许三木抱着树干滑下来，落地时顺顺当当，比上次利落多了，只是迷彩裤上还挂着片枯叶。
他看到林羽龙，立刻站直敬礼。
“报告队长！猫头鹰归队！”
林羽龙点头。
“入列。”
不到八点，训练场上已经站成整齐的一列。
赵虎（山猫）怀里还揣着个玻璃罐，见龙头过来赶紧塞给李珍妮（白药）。
“先帮我拿着，等任务结束咱就开罐！”
通讯兵黄鹂（麻雀）正调试手腕上的战术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着基地的加密信号。
李珍妮背着军医包，指尖在急救包上敲着节奏，像是在默背急救流程。
王猛（黑熊）站在队列左侧，双臂抱胸，肌肉把作训服撑得鼓鼓的。
而队列右侧，莫言（风影）刚从训练场边缘的密林里潜出，迷彩服后颈沾着片锯齿状的草叶，作战靴的纹路里嵌着新鲜的黑泥。
林羽龙走到队列前，目光扫过八张熟悉的脸。
三天假期没让他们松懈，眼神里的锐利和默契，是硝烟和汗水泡出来的本能。
“归队时间精准，装备状态合格。”
他的声音在晨风中传开。
“休整结束，把心收回来。”
“现在，目标指挥楼作战室，领任务。”
“是！”
八人齐声应答，脚步声踏碎晨雾，整齐得像一把刀划开空气。
指挥楼三楼作战室里，电子屏亮着西部战区的地图，红蓝箭头在缅北区域密集交错。
张上校正站在地图前，指尖点着金三角的标记，见林羽龙进来，回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来得正好，刚收到总参的调令。”
林羽龙接过文件，目光落在抬头处。
“关于红影特战小队协助东南军区狼牙特战旅开展联合特训的指令”。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下。
红影的作战半径向来在西南边境，跟东南军区的狼牙虽同属特种部队，却因任务区域不同鲜少交集。
狼牙以城市反恐和高原作战见长，红影专精丛林渗透和跨境斩首，怎么会突然调他们去协助特训？
“首长，联合特训的具体内容是？”
林羽龙翻到任务细则，上面只写着“战术交流、实战演练、技术支援”，没提具体科目。
张上校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训练场。
“狼牙那边刚准备组建支女子特战小队，正在筹划集训。”
“总参觉得，她们本身就是女子，还缺实战经验，尤其是复杂地形下的生存和渗透——这正是你们的强项。”
“所以准备派遣你们过去。”
“女子特战小队？”
林羽龙一下子想起放假时张海燕提到的叶寸心，那个在话务连的姑娘。
火凤凰的剧情里，她们的集训地就在狼牙，难道……
“对，代号‘火凤凰’。”
张上校转过身，眼神严肃起来。
“别小看她们，能进狼牙集训的，都是各部队挑出来的尖子。”
“但特种作战不分男女，战场更不会因为性别手下留情。”
“总参的意思是，让你们带带她们，把丛林作战的硬骨头给她们啃一啃。”
林羽龙捏着文件的指尖微微用力。
从缅北的毒枭到协助女子特战小队，这任务跨度确实够大。
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东南军区，正是K2组织活动的边缘区域，张海燕的生物科技公司总部也在那边。
这只是巧合吗？
“红影是战区利刃，服从命令是天职。”
林羽龙收起文件，语气沉稳。
“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三点的军机。”
张上校递给他一份加密U盘。
“具体演练方案在里面，到了狼牙直接对接他们的特战队。”
他顿了顿，补充道。
“记住，是‘协助’，不是‘指挥’。”
“还有狼牙很多人都是些老特战了，脾气硬，你们互相多配合。”
“明白。”
离开作战室时，走廊里的阳光正好斜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条光斑。
林羽龙脚步不停，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放假三天，张海燕的出现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K2的“鼹鼠”潜伏在东南，火凤凰的集训也在东南，现在红影被调去狼牙……
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看不见的线在串联？
“头儿，装备都打包好了！”
赵虎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肩上扛着战术背包，脸上还带着兴奋。
“我们这次是去缅北还是南非那边？”
李安跟在后面，眼神有些期待的看着林羽龙。
林羽龙没有回答，而是朝他们点头，将U盘插进战术终端。
“通知所有人，一小时后物资装车，检查通讯设备和丛林作战装备，带足七天的野外给养。”
“是！”
训练场上，队员们已经行动起来。
林羽龙望着远处的哀牢山脉，山风带着丛林的湿气扑面而来。
他不知道这次东南之行会遇到什么，是单纯的战术交流，还是会撞上K2的暗流？
但他清楚，红影的刀，无论面对毒枭、恐怖分子，还是未知的挑战，永远都得保持出鞘的锋利。
下午三点，军用运输机准时升空。
机舱里，队员们靠在背包上闭目养神，只有引擎的轰鸣在回荡。
林羽龙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基地，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