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
老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意味，“吾与昆仑山三清之中的玉清，昔年曾结下一段因果。”
昆仑三清？玉清原始？黄龙心头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在洪荒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盘古正宗，天道圣人！一股难以言喻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青龙接下来的话印证了黄龙的猜想。
“等玉清成圣后，吾送你前往昆仑，有那段因果在，想来可以让你拜入玉清门下。”
嗡——
黄龙的脑海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拜入元始天尊门下？
青龙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黄龙心中的迷雾！
是了！是了！
难怪！难怪在那些模糊不清、属于“未来”的记忆碎片里，那位高高在上、最重根脚出身、视“鳞甲之辈”为异类的玉清元始天尊，竟会破例收下一条龙作为亲传弟子！
原来一切的根源这里。
那颗珠子，突兀地悬在黄龙面前。
它通体流转着一层温润的玄黄光泽，本该是厚重祥和之物，偏偏表面分布着一道道张牙舞爪漆黑纹路。
透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濒临破碎的死寂气息。
“这件先天灵宝，赐予黄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青龙耳边轻轻响起。
青龙朝着东海海眼的方向，微微颔首致意。
“此乃祖龙亲赐，是予你的奖赏。”
“祖龙…”
黄龙心头剧震，连忙躬身向青龙看去的方向行礼。
青龙的目光也落在那布满“特殊纹路”的灵宝上，眼神变得悠远，似乎穿透了无尽岁月：“此珠，乃凶兽量劫之时，剿灭那头凶威滔天的兽王‘混沌’所得。”
“凶兽之属，天生便以吞噬万灵滋养自身，即便是先天灵宝，亦是它们口中之食。”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珠上这些黑色纹路，便是那混沌凶兽的本源之力。日夜不息地侵蚀着这件灵宝的先天不灭灵光……”
青龙的语气沉缓下来，带着一丝惋惜：“在凶兽腹中，这颗先天灵宝珠内蕴的先天禁制已被磨灭大半，品阶更是一落千丈，只余下先天下品之相。至于它原本究竟是何等品阶……”青龙摇了摇头，“是上品还是更高一阶的极品便不得而知”
他看向黄龙道：“此珠因凶兽混沌的本源盘踞其上，当时没有族人愿意消耗无数功德来修复它，便一直收藏在祖龙手中。”
“你身怀功德，又有净世白莲可以祛除其中，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令其恢复其本来面貌。”
黄龙听得心头火热，刚想开口拜谢，青龙却已自顾自地再次探出手掌。
那只覆盖着青色龙鳞的手掌随意地伸入身旁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五指微张，像是在混沌中精准地抓住了什么。片刻后，他手臂微沉，向外一拔。
“嗡——”
空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如同被撕裂的布帛。一株奇异的植物，连带着根部包裹的一大团散发着浓郁土行灵气的黄色息壤泥土，被青龙从某处空间中生生“拽”了出来。
青龙看也不看，随手便将那株带着泥土的植物抛到黄龙脚边。
植株落地，枝叶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气息，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躁动。
“祖龙既赐你先天灵宝”
青龙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吾便再予你一株灵根，乃是吾偶得的一株先天灵根‘悟道茶树’的分支，耗费不少心力，才培育成活。”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株散发引人悟道气息的茶树，语气里难得地带了点肉疼，“好在当时手痒，多弄了几株出来，不然还真舍不得给你小子。虽是后天培育所得，比不得那先天级别的母树本体神妙，但于你证道大罗之前，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助力了。”
“几株？”
黄龙听得眼睛都直了，老祖这么豪横的吗？
先天灵根的分支！还能培育成功好几株？这简直是夺天地造化之功！他下意识地看向青龙老祖，眼底充满了对大佬的仰望。
不愧是传说中执掌天地生机流转的东方圣兽，这等培育灵根的手段，委实牛得过分。
“弟子…弟子叩谢老祖厚爱……！”
“行了！”
青龙猛地一摆手，直接打断了他后面感激涕零的话，语气陡然转急，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紧迫。
“少说这些没用的！速速收起你的东西！祖庭，甚至东海，你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话音未落，黄龙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丢入一道空间裂缝中。
“老祖！”
就在裂缝即将弥合的最后一瞬，青龙那低沉而略带急促的声音，强行穿透了混乱的空间波动，清晰地追入黄龙耳中：
“你如今的甘霖术，粗陋不堪，顶多让这株悟道茶树每年勉强长出几片叶子！若想时常有灵茶可饮，去涤荡神魂！就把你那半吊子的甘霖术修成真正的神通！否则，只能咀嚼茶沫了！”
……
“轰隆——！！！”
东海之滨，金黄色的沙滩尽头，茂密森林的边缘。
平静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扭曲的缝隙。
下一瞬，一道人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从裂缝中狠狠砸在大地上！
在原地，留下一个直径足有数百丈、深达数十丈的恐怖巨坑。坑底中央，一个人形深深地嵌在泥沙中，狼狈不堪。
“业力缠身…功德消磨…”黄龙低声自语，下意识地内视己身。那层原本笼罩在元神之外、温暖而明亮的淡金色功德之光，此刻确实显得黯淡了几分。
这就是龙族背负的滔天业力！仅仅回到龙族祖庭片刻，便开始消磨他的功德。
数日后，一座临海山脉中，在半山腰上。
黄龙简单的开辟出一个临时洞府，洞内四壁粗糙，只简单平整了地面。
他盘膝坐下，取出数块灵玉，片刻便将玉石熔炼成一个茶壶，数个茶杯和一个茶盘。
从悟道茶树上摘下一片成熟的茶叶放入茶壶中入，又烧了一壶从山间取来的山泉水。
将烧开的泉水道人茶壶中，清澈的泉水瞬化为一种温润柔和的碧青，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淡绿色灵气从叶片中升腾而起，在壶口氤氲盘旋，凝聚成一片小小的、不断变幻着道纹图案的灵雾，片刻后又融入茶水中。
将悟道茶倒入茶杯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空明、透彻的气息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简陋的洞府。
黄龙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轰！”
温热的茶汤滑入喉中，没有狂暴的能量冲击，却有一股清冽到极致、仿佛能洗涤元神最深尘埃的力量，充斥着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