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三大爷闫埠贵正就着一碟咸菜喝粥。
一股霸道的肉香钻入鼻腔，他嘴里的粥顿时寡淡如水。
他放下碗，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这么一大块肉，得花多少钱？票又是从哪儿弄的？
这个消失了十年的何家老大，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止是他。
整个四合院，几十号人，全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肉香折磨得坐立不安。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对着东厢房的方向，拼命翕动鼻翼，喉结滚动。
而此刻的正房，已是幸福的海洋。
屋子中央的方桌上，摆着一大盆红烧肉，色泽红亮，肉块在热气里微微颤动。
一盘黄澄澄的葱花炒蛋，分量十足。
一盘清炒白菜。
最中间，是一大盆晶莹剔透，米粒分明的白米饭。
“吃吧。”
何雨铁给弟弟妹妹一人盛了一大碗堆得冒尖的米饭。
傻柱早就等不及了，抄起筷子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一口塞进嘴里。
肉一入口，他眼睛猛地瞪圆了！
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香甜的肉汁在口腔里爆开，浓郁的酱香混合着米饭的清甜，那股极致的幸福感，让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呜……好吃！太好吃了！”
傻柱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大喊。
“哥！你这手艺绝了！比我师傅都厉害！”
何雨水文静许多，她夹了一小块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肉刚碰到舌尖，那股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美味，瞬间席卷了她的全部感官。
她慢慢地嚼着。
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滑落。
一颗，一颗，砸进白米饭里。
这不是委屈。
是幸福。
是十年没吃过一顿饱饭，十年没尝过一口好肉之后，那种从胃里暖到心底的幸福。
【叮！成功改善家人生活，获得【声望值】5点！当前总声望值：32点！】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何雨铁并未在意。
他看着狼吞虎咽的弟弟，和默默流泪的妹妹，那颗在边疆冰封了十年的心，终于透进一丝暖意。
他给雨水又夹了一块肉。
“雨水，以后想吃什么，哥给你买，别再省了。”
然后，他看向吃得满嘴是油的傻柱。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也吃得五味杂陈。
桌上的盘子见了底，连红烧肉的汤汁都被傻柱用米饭刮得干干净净。
他打了个满意的饱嗝，脸上却火辣辣的。
何雨铁最后那几句话，比院里三大爷的算盘珠子还清脆，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算计得明明白白。
“哥，我……”
傻柱嘴唇嗫嚅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被亲哥当着妹妹的面，揭开了底裤，那点心思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臊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雨水默默地收拾着碗筷，动作很轻，没敢看两个哥哥。
“知道错了？”何雨铁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知道了。”傻柱低着头，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错哪了？”
“我……我不该死要面子活受罪，更不该……不该为了外人，委屈了雨水。”
傻柱的拳头攥了起来，想起妹妹那张蜡黄的小脸，他心口就堵得慌。
他一直觉得自己挺爷们儿，护着妹妹，撑着这个家。
可今天才发现，自己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子！
何雨铁瞥了他一眼，没再继续戳他的伤疤。
“错了就改。”
“以后，秦淮茹家的事，你少管。”
“她家那几个孩子，有爹有妈，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操心。你每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自己攒着，给雨水买点吃的穿的，再把这破屋子修一修。”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院里漆黑的夜色。
“至于你的工作……”
何雨铁转过身，看着傻柱那张满是憧憬又带着迷茫的脸。
“别想着什么六级厨师。”
傻柱猛地抬头，眼里的困惑更深了。
“哥，为啥啊？六级工工资可有50多块钱呢！”
“50块？”何雨铁几乎要被气笑了，“傻柱，你就追求这点钱？”
“你那点工资，养活自己和雨水，紧巴巴的。再过几年，雨水要嫁人，你拿什么给她当嫁妆？就靠你那几张饭票？”
“等你自己要娶媳妇，拿什么盖新房？就靠你省下来的那点剩饭？”
一连串的问话，把傻柱问得哑口无言。
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深想。
他总觉得日子还长，车到山前必有路。
可现在，哥哥把血淋淋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了他面前。
“哥，那……那我不当厨子，我能干啥？”傻柱彻底慌了。
他除了会颠勺，啥也不会啊。
“你什么都不用干。”何雨铁走回屋里，在傻柱的肩膀上拍了拍，“安安心心上你的班，剩下的事，我来办。”
他的动作不重，却让傻柱感觉一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心里莫名地踏实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去睡吧。”何雨铁挥了挥手，“雨水，明天去买两床新被子，钱我给你。”
“傻柱，明天开始，别从食堂带那些乱七八糟的回来了。家里的米面，够咱们吃一阵子。”
兄妹俩愣愣地点头，感觉像在做梦。
这个十年未归的哥哥，一回来，就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彻底改变了家里的天。
这片天，不再是灰蒙蒙的，似乎透出了亮光。
夜深了。
何雨水和傻柱都回屋睡了，房里只剩下何雨铁一人。
他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身下的褥子又薄又硬，硌得慌。
屋顶的破洞还在那，几缕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正好照在他脸上。
何大清当年留给他们三间正房和一间耳房。
雨水一直住的是耳房，他和何雨柱在何大清没跟寡妇私奔的时候，就跟着父亲一人一间。
现在他回来的这间左厢房，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只是年久失修，抬头都能看见月亮了，回头得找人好好修修。
修房子要钱，家里的开销也要钱。
他这十年在边疆攒了两千多块钱，加上签到系统给的1000块奖励，现在手上总共有3260元。
但这笔钱不能坐吃山空，明个儿还是得先去趟武装部，把工作的事给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