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里,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足足有半分钟。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傻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贾张氏、贾东旭,还有跪在那儿干呕的易中海。
今天这事,闹得太大了!
傻柱不光是骂了人,还动手打了人,而且打的还是院里的一大爷和贾家母子!
这简直是捅破天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海中。
他看着威风扫地的易中海,心里头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痛快。
好啊,你易中海不是能耐吗?不是总压我一头吗?今天让傻柱这个愣头青给你干趴下了吧!活该!
不过,他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前两步,指着何雨柱家紧闭的房门。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何雨柱这是要造反啊!无法无天了!”
他嘴上喊得凶,脚下却一步都没往前挪。
闫阜贵则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眼珠子转得飞快。
他悄悄地把手伸进兜里,紧紧攥住了那两块钱。
这是开会前,易中海塞给他的,让他带头捐款用的。
现在好了,会也开不成了,这钱……可就没道理还回去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嘴上却跟着附和刘海中:“是啊是啊,这何雨柱今天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这事儿必须严肃处理!”
一大妈王秀英和秦淮茹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赶紧跑过去扶易中海和贾家母子。
“老易,你怎么样了?”
“东旭,妈,你们没事吧?”
易中海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一张老脸涨成了紫红色,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何……何雨柱……这个混账东西……”
他心里又惊又怒,更多的是疑惑。
今天的何雨柱,太不对劲了!
眼神、气势、说话的口气,还有那出手的狠辣劲儿,完全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傻柱!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贾张氏躺在地上,还在那儿“哎哟哎哟”地叫唤,声音比刚才哭丧的时候小多了,显然是被那一脚给踹怕了。
贾东旭吐了口血沫子,半边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他看着何雨柱家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何雨柱……我跟你没完!”
院里的其他住户,眼看这捐款大会是彻底黄了,也都开始三三两两地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议论着。
“这傻柱今天是真疯了,连一大爷都敢打。”
“疯什么疯,我看是醒了!他说的那些话,糙是糙了点,可理不糙啊!
凭什么咱们天天省吃俭用的钱,都得给贾家啊?”
“就是!你看贾张氏那体格,比我都壮实,天天闲在家里啥也不干,就知道骂街。”
“嘘……小点声,让贾家人听见!”
议论声渐渐散去,闫阜贵和刘海中对视了一眼,也都心照不宣地各自回了家。
易中海在王秀英的搀扶下,黑着脸站了起来,临进屋前,他死死地盯了一眼何雨柱家的房门,眼神复杂。
贾家那边,秦淮茹和贾东旭也把贾张氏扶回了屋。
一进屋,贾张氏的嚎叫声立马就停了,她捂着被踹的肚子,咬牙切齒地骂道:“这个天杀的傻柱!敢踹我!
东旭,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他赔钱!让他坐牢!”
贾东旭捂着肿起来的脸,含糊不清地说:“妈,你放心,我饶不了他!等我找机会,非得弄死他不可!”
秦淮茹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却翻江倒海。
她同样对何雨柱今天的变化感到无比震惊,甚至还有一丝……不安。
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任她拿捏的傻柱,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
另一边,何雨柱家里。
“砰”的一声关上门,何雨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舒坦。
压抑在原主心里多年的怨气,仿佛在刚才那一刻,全都发泄了出去。
“哥……”
何雨水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看着自己的哥哥,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陌生和害怕。
刚才在院子里,她哥那个样子,太吓人了。
何雨柱转过身,看着自己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妹妹。
小姑娘面黄肌瘦,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怯懦。
他心里一软,前世他也有个妹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他伸手,想像以前一样摸摸雨水的头,雨水却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何雨柱的手停在半空,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原主以前的窝囊形象,给这丫头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他收回手,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
“雨水,别怕。哥不会伤害你。”
“哥,你……你今天怎么了?
你打了贾大妈,还打了贾大哥和一大爷……他们……他们会去报警抓你的!”
何雨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抓我?”何雨柱嗤笑一声,“放心,他们不敢。就算敢,哥也不怕。”
他看着妹妹担忧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雨水,你听哥说。
以前是哥不对,是哥太傻了,总听易中海那个老东西的忽悠,把自己的血汗钱都给了外人,让咱们自己受委屈。”
“哥今天想通了,我做的那些事,都是蠢事!从今往后,哥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这个家,只有咱们兄妹俩。哥的钱,以后只给咱们自己花。
哥要让你吃好的,穿好的,还要让你继续上学,考大学!”
何雨柱的话,让何雨水听得一愣一愣的。
吃好的?穿好的?还考大学?
这些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看着哥哥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以往的憨傻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看不懂的坚定和自信。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何雨柱点点头,“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何雨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是没搞明白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但她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哥哥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那……那真是太好了。
何雨柱环顾了一下自己这间屋子。
家徒四壁,乱七八糟。
一张破床,一张缺了腿的桌子,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一些杂物,墙皮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的黄土。
一股子霉味和汗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他直皱眉头。
“这地方,真不是人住的。”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雨水,你帮哥把屋子收拾一下,把那些没用的破烂都扔出去。哥得出去办点事,很重要。”
何雨柱从兜里掏出刚发的工资,数了数,一共二十七块五。
这在1958年,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也难怪易中海专挑发工资这天搞捐款。
“晚上哥给你带肉回来,咱们吃顿好的!”
“肉?”何雨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何雨柱点点头,把钱揣好,转身就出了门。
他要办的事,确实很重要。
易中海这个毒瘤,必须尽快铲除!而他手里,正好握着一把最锋利的刀!
他没有在院里停留,直接走出了南锣鼓巷,朝着最近的邮局大步走去。
是时候,去算算那笔被私吞了七年的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