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能进来，就觉得很别扭，听她这么说，连忙拒绝：“我不选。
师叔经常告诉我，修炼要洁身自好，这种污浊地方，看看就罢了。
你要玩就自己玩，哪天再把你搞得走火入魔！”
李明月那圆圆的脸上多了一丝戏谑。
她阴阳怪气的说：“你师叔还教你洁身自好啊？”
她上下打量了凌素一眼，忽然嗤笑出声：“哎……”
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出的嘲弄，凌素刚要追问，李明月却冲她抛个媚眼：“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你不玩算了，我自己去玩。
这地方靠窗，你喝点茶水，看看风景。
我很快就来。”
她说完，不等凌素回应，当即起身离开。
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显然是私会小情人了。
“客人您有什么需求？”
丫鬟倒是没走，她站在一旁，殷切的询问。
凌素有些愤慨。
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这李明月一个劲儿的撺掇自己下山玩。
结果就是陪她来逛窑子，给她打掩护。
哎，也不知道明月姐怎么就染上这个陋习？
这事如果让白婶儿知道了，肯定会骂死她俩的。
白婶儿跟师叔关系还挺好，到时候师叔面子也不好看。
凌素就问道：“我这个朋友，经常来吗？”
丫鬟倒是实诚，她说道：“李姑娘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
凌素笑道：“常客？
真是够可以的。
嘿嘿……她有相好的在这里？”
丫鬟说：“是的，我们这里有一位暂住的小倌，平日里不来，只有几位客人点的时候才出台。
做完生意后，给我们店分一半钱，算是占地费。”
“什么人啊？
还几个客人……真是脏啊。”
凌素感慨一声，她忽然好奇的问：“那她们在哪儿呢？”
丫鬟掩口笑道：“客人说笑了，这个不方便跟您说。”
凌素立刻板着脸说：“我跟我朋友是过命的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又不打扰她！
她把我骗到这里来，不管不顾的就享受了。
我这算什么！？”
丫鬟看她一身黑裙，气质非凡，自带一股威严，便有些发怵。
魅行节来的都是各地的长老弟子，她们这勾栏院可得罪不起。
丫鬟只能低声说：“二楼靠东……”
凌素冷哼一声，挥挥手说：“走吧，我就是问问，这么多人呢，我还能过去偷窥？”
丫鬟悻悻的离开。
凌素眼珠一转，忽然一笑。
她当即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翻出去，飘忽之间，来到了二楼东头。
楼下是醉春坊的后院，也没人察觉凌素的动作。
她轻轻的靠在窗外，正好有一条窗户缝。
凌素血脉喷张，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她听到了李明月的声音。
不是平日里的跳脱，反倒带着点尖锐的刻薄。
“你还有钱吗？丞相大人？”
凌素的心猛地一跳。
丞相大人？
勾栏院怎么会有丞相呢？
还有，男子怎么能当丞相？
现在南唐女国的丞相宁婉，还是凌素的义母呢。
凌素脑海中闪过一个温柔体贴的少妇。
一股暖意传遍全身。
这次魅行节，宁妈妈她会来南海月山岛吗？
来了可得好好抱抱她。
至于里面的男子……
嘿，估计是某个外号吧。
好奇压过不耐，凌素顺着墙根挪了挪。
窗户缝开的挺小，刚好能凑着看进去。
她眯起眼。
只见里面挂着层薄如蝉翼的纱织屏障，屏障后隐约能看到两道人影。
那个站着的，自然是自己好姐妹李明月。
她站在那里，双手抱胸，姿态张扬。
另一道人影坐在椅子上，身形纤细，后背挺得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单薄。
李明月伸出手，捏着那男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隔着纱幔，凌素看不清男人的脸。
只听见李明月的声音更冷了：“装模作样的，还把自己当大人物呢？
怎么现在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屏障后的男人没动。
他依旧坐着，连下巴被捏得变形，也没发出半点声音，像尊不会动的木偶。
凌素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缝。
她忽然想看清那男人的脸。
不得不说，这男子的气质真的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做这个生意的。
而且……
他跟师叔的气质几乎一致。
凌素晃了晃脑袋。
不可能的，师叔在山上炼丹。
怎么会成为勾栏院小倌？
再说了，李明月又认识师叔，平日里很是尊重。
她怎么会欺负师叔呢？
凌素贴在墙壁上，指尖攥得发白。
她又想看，又怕看到什么。
犹豫之间，屋内再次传来动静。
李明月嚣张的笑道：“我要的丹药呢？
炼了吗？”
沉默片刻，响起一道极轻的叹息。
男人终于说话了。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放在李明月手中。
轻声说：“在这里。”
随后，他又低下头，轻声说：“你这么吃药，迟早哪天走火入魔，这药副作用极大，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声音极轻，还飘忽不定。
窗户外的凌素反而听不出来是谁。
她只觉得好奇。
怎么这个小倌，还提供丹药呢？
李明月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你是怕我死了？嗯？你在关心我吗？
谁让你关心？
你不是只关心你那好侄女儿？
还关心我？”
男人终于唤了一声：“殿下……”
“不许叫我殿下！”李明月突然暴怒。
她直接把男子扑倒在床上。
凌素就看到，李明月的手掐住男子的脖子，恶狠狠的叫骂：“说了一万遍了，不许叫我殿下！
哪有什么殿下？
现在是女国了！”
又是一阵沉默。
李明月缓缓松开对方。
她解开头发，冷冰冰的说：“你不会还想着复国吧？
我的丞相大人，你真是异想天开！
你看看你自己，你拿什么复国？
不说别的，你现在就在勾栏院卖身呢！”
“陛下会死不瞑目……”
“啪！”
李明月恼羞成怒，当即扇了对方一巴掌。
她气道：“你这是就是刁难人，我对我父亲没有一点印象，他还不如你照顾我多呢！”
但她忽然又一笑，摸着男子那红肿的脸说：“好吧，你非要玩这个把戏，那我就陪你。
你既然喊我殿下，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对不对？”
男子声音发软，他应该是认命了。
他轻声说：“你少吃点儿丹药吧。”
“好啊，我答应你，那你该给我点什么好处？”
男子没再出声。
李明月当即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