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不敢再看。
她目光盯着院内。
但耳朵却能清晰听到李明月的动静。
“哗啦啦！”
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
随后，就是男子倒吸冷气的声音。
“还疼呢？多少年了？还没习惯吗？”
李明月的语气终于缓和些，她关切的问。
“扯到骨头了……”
“不可能，我就是要拉拉手而已！”
李明月刁蛮的说。
不知过了多久。
李明月总算是穿戴整齐。
她丢下一枚灵石说：“我们出去玩了，你歇着吧。”
床笫上没有动静。
李明月打开门出去。
凌素猛地回神，慌忙飞回自己的房间。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巷子里的小摊贩，指尖却还在发颤。
这是她头一次接触这些东西。
紧张、懊恼，还有些许好奇。
李明月推门进来。
圆圆的脸上带着满足。
她神采奕奕地拍了拍裙摆：“你真看了半天风景啊？
走，咱们去聚会的地方吧，好多朋友都等着呢。”
凌素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忙完了？”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贪恋美色之人，过过瘾就行了。”
李明月挽住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凌素的心跳极快。
她忽然讪笑一下，问道：“明月，你这个小倌是什么身份？
丫鬟说，你还是这里的常客呢。”
她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李明月笑骂道：“这里的丫鬟真是该死，也不知道个保密。
嗨，就是一个破烂货，之前是……南唐一官员家的孩子，受了牵连，成了贱籍。
主要是便宜，一次就一枚灵石。
要不是他还能炼点破丹药，谁乐意来找他这个闷葫芦。
走吧走吧。”
她神色有些得意，带着凌素，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但她俩刚来到门口，当即呆住。
就看到醉春坊的大门口，站着个穿玄色长袍的女人。
她墨发挽成高髻，发间插着支银质魔纹簪。
相貌艳丽多姿，跟醉春坊的俗气很是搭配。
正是凌素的师父，魔教长老易语薇。
易语薇也看到了凌素。
原本冷厉的眼神闪了闪，竟难得露出几分尴尬。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转了一下，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
但已经没用了。
她们仨正好面对面。
凌素目瞪口呆。
这……
这怎么下山来，能在勾栏院碰到师父呢？
师父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一文钱都没有花出去呀！
她尴尬的张张嘴：“师父……”
“小素啊，你怎么在这里？”
平日里要求严厉的易语薇，此刻却满面通红。
毕竟被徒儿看到她来这里，太过难堪。
她咳嗽一声说：“我是来这里……”
李明月连忙打圆场：“语薇长老也在啊？
咱们魔门中人，本就不拘一格，出来放松放松也正常。”
她用手肘捅了捅凌素，示意她别乱说话。
凌素扯扯嘴角：“师父您忙吧，我们进来参观一下，这就走。”
说完，她就跟着李明月落荒而逃。
易语薇僵了一下，但看两个姑娘跑了，她就松口气。
她摸了摸风情万种的脸，自嘲一笑。
哎，修炼那么多年，还是戒不了这一口。
随后抬腿上了楼。
……
凌素跟李明月跑出去后，找个角落，面面相觑。
随后，二人就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直到笑的弯了腰。
凌素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一直以为我师父是个清冷女人呢，没想到啊，真是……大开眼界。
她竟然来这种地方？
啧啧啧。”
李明月也是笑，但她笑声比较怪，带着一丝同情和嘲弄。
她叹息道：“哎，语薇长老也是女人，自然有所需求。
你回去了可别乱说话。”
凌素满口答应：“那是自然，我还能到处乱说？
就是……”
她的心忽然抽了一下。
随后，她看向李明月，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她试探性的问道：“明月姐，那你知道师父她找谁吗？”
她总感觉，语薇师父找的人，跟李明月找的，是同一个！
李明月连忙掩饰：“这我哪里知道？语薇长老位高权重，修为高深，我哪儿敢问她有什么小情人？”
她又拉住凌素说：“走吧走吧，同门估计都等急了，你这当上圣女了，也不说热情招待大伙儿。”
凌素玩笑道：“净说废话，我没请你们吃过饭？真是的，走了。”
她抬脚要走，忽然耳边隐约飘过一声银铃脆响。
凌素一呆。
后头看去，巷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慢慢挣开李明月的手，淡淡笑道：“明月姐，你先去帮我张罗张罗，我有个东西好像掉了，我去找找看。”
李明月不耐烦的说：“你可真行啊，总是丢三落四。
要不天天惹你师叔生气。
行吧，那我先去明和轩等着你。
快点啊。”
说完，她就先行一步离开。
凌素几乎是跑着冲回醉春坊附近。
她情绪激动，小嘴绷的紧紧的。
雪白的额头上全是汗水。
凌素从没有这么紧张过。
她也不进门，直接飞到二楼东头。
一到这个地方，她立刻压低了呼吸声。
她是魔教圣女，修为不低，最擅长隐匿术。
就算是她师父也不一定能发现她。
凌素贴在墙上，闭着眼睛，轻轻的呼吸。
她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这是自己多想了。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语薇师父来勾栏院，已经是让她三观炸裂。
但就算如此，她也接受！
师父她本来就有些风骚，找几个男人都正常。
但是，她是有身份的，有逼格的！
她是堂堂魔教长老。
是令五岳洲修士们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师父她杀人跟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
她绝不会跟李明月这个晚辈共享的！
凌素趴在这里就一个念想。
只要再进来的不是师父，她立刻去参加同门聚会，彻底放下心。
但是，她听到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
易语薇的语气温柔到了极点。
这种温柔凌素从来没有听到过。
她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轻声说：“我来晚了一点，你不会怪我吧？”
凌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的是师父啊！
师父啊……你知不知道，你跟明月姐……
你们这么做，不就是：本是同根生啦！
除了震惊师父她品味跟明月姐高度一致外，凌素还被这小倌的魅力折服。
什么人啊这是？
怎么就能让明月姐和语薇师父这么照顾生意？
下一刻。
男子的声音响起。
还是那么飘忽不定，听不出身份。
“不要在这种地方了，我已经够屈辱了。”
易语薇无奈道：“我去你家，你又不同意。
你就守着你那好嫂子！”
男子语调飘忽，但似乎在挖苦语薇师父：“嫂子？她是我嫂子，你不是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