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到哪儿了?”
贺问归看了眼扒在腿上孩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对电话那头道:“在家,半小时后到。”
“OK,等你。”
贺问归挂断电话,弯腰把小孩抱了起来,无奈道:“糯糯,二叔改天再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二叔要去找老婆吗?你要听爷爷的话了吗?”五岁的贺舒然小朋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显然不想让他走。
“当然不是,只是二叔再不走的话,你爷爷就要被我气过去了,为了他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也为了咱们家的幸福着想,二叔必须赶紧走。”
糯糯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假的,别听你二叔瞎说。”贺问风伸手把孩子抱了过去,没好气地瞪了贺问归一眼,“你也是,爸特地喊你回来过生日,你就不能多忍忍。”
贺问归啧了一声,“他哪是给我过生日,分明是为了完成催婚KPI 给我叫回来冲业绩了。”
“别胡说,爸是为你好,生日一过你就二十六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糯糯都怀上了,他也是关心则乱。”
“我看是你跟嫂子不愿生二胎,老头子没办法了才想起我来,但凡你们俩多生几个,咱们家父慈子孝得很。”
贺问风:“……”
所以最后问题还是出在他身上了?
他无奈地望着二十六岁还在叛逆期的弟弟,头疼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还是真像你大嫂说的那样,喜欢男人?”
“问归,若真是这样,爸那里我去说,你尽管把人带回来,哥就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同性?”
“……”
贺问归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扭曲,某张被刻意淡忘的脸疯狂在他脑子里闪现,还是那么让人恨得牙痒痒。
“问归?”
贺问归回过神,阴沉着脸说道:“结婚的事你别管了,让爸也少操点心,我还有局,走了。”
贺问风一脸茫然,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进屋后,他刚放下糯糯,就看见他爹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贺问风深感无奈,“爸,这事急不得,他……”
“哼!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全都不让我省心!”老头子冷哼一声,拄着拐棍气鼓鼓地回房了。
贺问风:“……”
关他什么事?!
“别郁闷了大哥,爸就是太闲了,你把他送回乡下跟沈爷爷他们钓钓鱼下下棋,保管屁事儿没有!”
“贺椒椒,女孩子家家的别说脏话!”
“啧……哥,你就是爹味太重了,只有嫂子受得了你。”贺椒椒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蹲下身体狠狠嘬了一口可爱的侄子,“mua啊!糯糯,姑姑要回学校喽,跟姑姑说再见!”
糯糯被她亲得晕头转向,“姑姑债见……”
“糯糯再见!对了大哥,我周末社团有活动,不回来了。”
“注意安全。”
“知道了!”
贺问风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十分疑惑,“爹味太重的意思,是说我很像爸吗?”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糯糯小朋友童言童语。
晚上八点,梵境酒吧。
二楼专属包房,贺问归推开门的瞬间,疯狂嘈杂的音浪迎面扑来,一群年轻人正疯狂地扭动身体。
见状,贺问归当下就想走。
“老贺!迟到要自罚三杯啊!”江瀚眼尖地发现了他,立刻关了音乐,冲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冲大家介绍道:“贺问归,我发小,今天这局就是为了给他庆生组的。”
“卧槽!贺问归?!”
“贺少!”
“贺少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一群人热情地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打着招呼。
等贺问归反应过来,江瀚已经往他手里塞了杯酒。
他只能举起酒杯,被迫营业,“今天晚上感谢大家捧场,一切都在酒里了,祝大家玩得开心!”
然后一饮而尽。
“贺少敞亮!”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江瀚用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笑道:“生日快乐,贺少。”
贺问归似乎不想听这个,只道:“怎么那么多人?”
他大概看了一圈,不止是这个圈子里的,还有几个陌生面孔。
“放心,知道你是明星,都交待过了,不会有人多嘴的,你敞开了玩就是。”江瀚一脸得意,“这点你哥们儿还是很靠谱的。”
贺问归懒得搭理他,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随手把西装外套搭在沙发靠背上,扯了扯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江瀚这才察觉到,今天他的好兄弟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这是又跟你爸吵架了?以前也没少见你们吵架,怎么今天反倒郁闷上了?”
贺问归有些烦躁,“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你脸上的痘也好了,发型也没毛病,热搜上的照片全是神图,我瞧着也没给你拍丑了啊?”
“……”即便是自己的好兄弟,贺问归也没脸说,“没什么,太吵了。”
吵?
江瀚知道他这是不想说故意找理由,不过他还是换了一首节奏舒缓的音乐。
拍拍贺问归的肩膀道:“行了,过生日呢别愁眉苦脸的,过来打两圈麻将,多胡几局就开心了。”
他这间酒吧的二楼被他全部打通,装成了娱乐室,桌球麻将机室内高尔夫都有,因此大家很快就找到了各自感兴趣的游戏。
不过还是有人选择观战,比如看他们打麻将。
贺问归落座后,发现下家刚巧是那几个陌生面孔之一,长得还挺行。
那人也大方介绍自己,笑道:“贺少你好,我是沈筠,刚回国不久,技术一般,待会儿还请多多关照。”
也姓沈?
贺问归眼神怪异地看着,突然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们姓沈的,是不是都这么自来熟?”
“什么?”沈筠愣住。
没等贺问归说什么,江瀚就凑齐了桌子,开始给贺问归介绍,“忘了给你介绍了,沈筠,沈叔家的,小时候咱们还在一起玩过,但他初中就去了国外念书,刚回来没几天,至于老韩就不介绍了,都是熟人。”
贺问归从善如流地点头,一脸冷酷道:“你好,贺问归。”
沈筠:“……”
贺问归怎么神神叨叨的?
人一上桌,麻将狂热爱好者江瀚瞬间就上头了,“一万一番,见杠三,不能炸胡或悔牌,否则一赔三!”
“只要你别反悔就行。”韩彦州毫不留情地吐槽。
沈筠笑道:“我都行,只是技术欠佳,三位还请手下留情。”
“跟他打,你输不了。”贺问归解开袖口,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江瀚。
江瀚打麻将的规矩,是薛定谔的规矩,算不算全看他拿的什么牌。
“少看不起人!”江瀚瞬间就被好兄弟的嘲笑刺激到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本少就要一雪前耻,今天我要是输了,我……”
韩彦州礼貌地打断,“先说好,我们不缺钱。”
江瀚咬咬牙,一锤定音,砸断了自己的后路,“……我踏马要是再输,老子给你们洗一个月的内裤!”
“咳咳咳……什么?!”韩彦州惊呆了。
“我说,我要是再输的话,我就给你们三个洗一个月的内、裤!”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沈筠有些尴尬,开始打圆场,“那倒也没有必要,输赢无所谓,开心就好。”
“确实,而且你给我洗内裤的话,想想就觉得恶心。”贺问归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还是洗袜子吧,给我当一个月助理,只负责给我洗袜子就行。”
韩彦州:“你也没放过他,不过我觉得此举甚好!”
沈筠:“……”
行吧,看出来是好兄弟了,否则的话,没有点两肋插刀的交情谁敢这么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