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国直播间里,一片欢声笑语。
“哦我的上帝,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瞎子?炎华国的好运到头了!”
“这简直是神明送给我们灯塔国的礼物!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开局就废了!”
樱花国直播间里,充斥着幸灾乐祸的言论。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炎华国的选手竟然是个残疾人,看来他们的国运也不过如此。”
“山本君加油!我们大樱花帝国的未来,就靠你了!先把那个瞎子干掉,让炎华国资源减半!”
无数来自国外的ID,涌入了炎华国的直播间。
他们没有发别的,只用一行行“蜡烛”的表情符号,刷满了整个屏幕。
那是一种无声的,却又极尽刻薄的嘲讽。
炎华国的网民们气得肺都快炸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事实就摆在眼前。
人家在做准备,在行动,在适应环境。
他们的选手,像一根木桩,戳在沙漠里一动不动。
绝望的情绪,笼罩在二十亿炎华国民众的心头。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里的凌夜,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这一举动,让无数人心中生出一丝妄想。
“他摘墨镜了!难道他不是瞎子?”
“对啊!说不定是情报搞错了!那份资料是假的!”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幻想都破灭了。
凌夜那双露出来的眼睛,瞳孔是灰白色的,没有一丝神采,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自欺欺人了。
他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可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凌夜没有从身上掏出水,没有掏出食物,也没有掏出任何看似能用得上的工具。
他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白色骰子。
在炎华国二十多亿人,以及全球数百亿观众的注视下。
凌夜将那枚骰子,轻轻抛到了空中。
骰子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落在了滚烫的黄沙上。
最终,停了下来。
朝上的一面,是一个鲜红的“二”。
小点。
做完这一切,凌夜弯腰捡起骰子,重新揣回兜里。
然后,他转过身,背对着那轮惨白的烈日,迈开了脚步。
他朝着太阳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稳健地向前走去。
整个过程,行云……不,应该说,整个过程,从容得让人窒息。
直播间,在寂静了整整十秒钟后,彻底爆炸了。
“草!”
一个字,凝聚了无数人此刻的心情。
“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啊啊啊!”
“扔骰子???他用扔骰子来决定走哪个方向???”
“我他妈裂开了呀!这是国运之争!这是关系到二十多亿人未来的禁地探索!他搁这儿玩大富翁呢?”
“完了,彻底完了,这人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疯子!他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自暴自弃!这是纯纯的摆烂,自暴自弃啊!”
“赌狗!我平生最恨赌狗!他这是在拿我们整个国家的命运当赌注!”
如果说,之前确认凌夜是盲人时,大家的情绪是绝望和愤怒。
那么现在,所有人的情绪,都变成了一种被背叛和被玩弄后的抓狂。
那些涌进来的外国观众,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LMAO!一个瞎子,一个赌徒!炎华国真是太会选人了!绝配!”
“我愿称之为年度最佳喜剧!盲人赌徒闯沙漠,这电影拍出来我一定买票!”
“GG,炎华国的朋友们,可以提前为你们的国家祈祷了。”
嘲讽的弹幕铺天盖地,这一次,炎华国的网民们连跟他们对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已经凉透了。
不少人默默地关掉了直播,他们不敢再看下去。
生怕下一秒,就会看到凌夜倒在沙漠里,然后国家的资源被直接腰斩。
就在整个炎华国社会陷入一片愁云惨雾,民心动荡之际。
所有电视频道,再次被强制切换。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临时搭建的演播厅。
主持人,正是之前代表官方发声的苏晴。
“各位同胞,大家晚上好。”
苏晴的脸色有些凝重,但声音依旧保持着专业和镇定。
“为了能让大家更清晰、更全面地了解禁地内的情况,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在这里开设临时直播节目,邀请各领域的顶尖专家,与我们一同观看直播,为大家进行实时分析和解读。”
随着她的介绍,镜头转向了嘉宾席。
两位嘉宾,一位是身穿迷彩作训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
另一位,则是一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四十多岁,脸上带着风霜之色的外国人。
苏晴介绍道:“坐在我左手边的,是我国‘龙焱’特战队的总教官,赵锋!”
“另一位,则是享誉全球的国际生存专家,贝尔·格里朗先生,我们都习惯叫他,贝爷。”
龙焱兵王!
荒野贝爷!
这两个名字一出来,瞬间就镇住了许多观众。
这可都是各自领域里神仙一般的人物,是真正的顶尖权威。
官方竟然把这两尊大神都请来了?
无数刚刚关掉直播的人,又重新打开了电视或手机。
“好了,让我们把画面切回到禁地直播。”
苏晴话音落下,演播厅的大屏幕上,同步显示出凌夜在沙漠中行走的画面。
“对于我们选手凌夜刚才‘掷骰子’的行为,网络上的争议非常大,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自暴自弃的表现。苏晴率先抛出了最尖锐的问题。“赵教官,贝爷,对此,你们怎么看?”
赵锋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反倒是贝爷,操着一口流利的炎华语,率先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请大家注意一个细节。”
“凌夜选手,是目前为止,一百九十七名选手中,最从容,最淡定的一个。”
“其他人,要么在紧张地构建庇护所,要么在警惕地观察四周,要么在焦躁地寻找方向。只有他,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