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刘单、贾泥、谢蓝几个女生都看了过来，眼神复杂。
李林对叶逍遥的心思，班上人尽皆知。
“不过，”李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客观，“你最好先征得齐老师的同意。”
“是啊，逍遥，”刘单接口道，她穿着更显利落，眼神却同样热切，“有需要帮忙的就说。”
贾泥撩了下头发，风情自成：“算我一个。”
谢蓝则更务实，黑色皮外套衬得她爽利干练：
“同学之间互相搭把手是应该的，但老师那边，确实得打个招呼。”
她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叶逍遥身上，有爱慕，有好奇，也有几分对才子的天然倾慕。
叶逍遥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种成竹在胸的沉稳，与他年轻的面庞形成微妙反差。
“心意我领了，钱真的不必。”
叶逍遥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拍戏的钱，我有。”
“不过演员，”他目光扫过李林和几位女生，“还真需要你们帮忙。”
“剧本我早就准备好了，两部。《黑洞》和《调音师》。”
他简单解释道，“《黑洞》只需要一个男演员，《调音师》需要些女配，戏份不多，但很关键。”
“戏份多少无所谓！”李林立刻接话，眼神灼灼，“我演。”
“我也要演！”
“算上我！”
贾泥、刘单几人几乎同时开口，谁也不甘落后。
就连江武、闾汉飚等男生也纷纷表示愿意无偿参演，混个经验也好。
只有黄三石，靠着椅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他刚演了陈楷鸽的《边走边唱》，入围过戛纳，自觉已在云端，对叶逍遥这草台班子似的计划颇不以为然。
但他聪明地没有泼冷水，只是不咸不淡地附和了句：“有需要我的地方，也说一声。”
气氛看似热烈融洽，底下却涌动着不同的心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赵拧语推了推眼镜，他更感兴趣的是文本本身：
“叶公子，剧本带来了吗？能先给我们看看吗？”
“叶公子”这外号自然而然地溜了出来，源于叶逍遥年少成名、才华横溢又自带贵气的那份与众不同。
叶逍遥正要将帆布包里的剧本取出，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自教室门口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这么热闹，聊什么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班主任齐世隆背着手站在那儿。
他身材微胖，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大背头，相貌平凡。
但那双眼睛却锐利有神，扫过教室时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齐老师！”
学生们纷纷问候，气氛瞬间收敛了几分。
黄三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抢先开口，语气里掺着点看热闹的促狭：
“齐老师，叶逍遥说要拍电影，自己做导演，我们正等着看他的剧本呢。”
他刻意强调了“自己做导演”，等着老师发难。
果然，齐世隆的眉头立刻锁紧，目光如探照灯般打在叶逍遥身上，带着审视与不赞同。
“逍遥，真有这事？”他声音沉了下来，“你才大一，基本功还没扎牢，就想着拍戏？还是导演？”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切忌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
严厉的口吻让教室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几个替叶逍遥着急的同学，如李林、江武等人，都捏了把汗，却不敢贸然插话。
叶逍遥面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他站起身，身形挺拔，迎着老师的目光，态度恭敬却不卑微。
“齐老师，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叶逍遥声音平稳，条理清晰。
“首先，马上就是年假，我确保不会占用任何课业时间。”
“其次，我计划拍摄的并非长片，而是两部微型短片。”
“《黑洞》成片预计不足三分钟，《调音师》也只在十四分钟左右。”
“前者一天之内足以完成，后者至多耗费三四天。”
叶逍遥需要说服齐世隆，不仅为了眼前的许可。
更为了后续冲击电影节时，能借助学校的资源和名望。
在这个圈子里，单打独斗，寸步难行。
齐世隆听着他条理分明的陈述，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他对叶逍遥这个学生印象极深。
以轰动文坛的年轻作家身份考入表演系，本身就是一桩新闻。
他本人甚至拜读过那几部争议与赞誉并存的小说。
此刻，叶逍遥表现出的沉稳和周密，远超他的年龄。
“哼，你小子，说得倒是有鼻子有眼。”齐世隆面上依旧板着，哼了一声：
“剧本呢？拿来我瞧瞧。要是胡写一通，趁早死了这条心！”
叶逍遥从容地从帆布包里取出两份装订好的剧本，快步上前，双手递过：“请老师指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齐世隆脸上。
黄三石紧盯着，希望能看到否定和不屑。
李林等人则屏息凝神，暗自祈祷。
叶逍遥回到座位，神色淡然。他对这两部经过时间检验的作品，有着绝对的信心。
齐世隆先是漫不经心地翻开《调音师》的剧本。
心想即便这学生是文学天才，跨行写剧本也未必能即刻上手，正好借机敲打一番。
然而，仅仅几分钟后，他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漫不经心的神态悄然褪去，眉头微蹙，阅读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眼神变得专注。
教室里静得能听到窗外寒风的呜咽。
“啧……”忽然，齐世隆发出一声极轻的咂摸声，像是尝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滋味。
黄三石的心随着这声轻响猛地一沉。
又过了片刻，齐世隆的呼吸似乎微微急促起来。
他的视线牢牢黏在纸面上，甚至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
当看到调音师佯装盲人，却意外踏入血腥的凶杀现场。
一次次错失逃生良机，最终陷入绝望深渊时，齐世隆猛地一拍大腿！
“好！！”这一声喝彩来得突然而响亮，惊得几个学生差点跳起来。
黄三石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李林眼中则爆发出惊喜的光彩，看向叶逍遥的目光充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江武、王金嵩等人交换着眼神，好奇得心痒难耐。
齐世隆浑然不觉，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射向叶逍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剧本……真是你写的？！”
“是。”叶逍遥的回答简洁而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齐世隆盯着他看了足足两三秒，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学生。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点点头：
“好……写得好！小子，你真是……这《调音师》，可以拍！”
叶逍遥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谢谢老师。”
齐世隆摆摆手，似乎还沉浸在剧本带来的冲击里，他追问道：
“不过有个问题，这个男主角符育维，他为什么要假装盲人？动机是什么？”
符育维是叶逍遥本土化后替换的名字，因为原著是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