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圣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不见半分雷法的灵光，只有一片沉静的湖水。
他与石坚四目相对。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石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盯着自己唯一的弟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急忙问道：
“如何？可曾感应到雷霆真意？”
他问得小心翼翼。
既充满了十八年来的殷切期盼，又带着一丝害怕听到否定答案的恐惧。
石圣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摇了摇头。
他垂下眼帘，
声音里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失落与迷茫：
“师尊，恕弟子愚钝……我并未在您传授的雷法心诀中，感知到任何内容。”
此言一出，
石坚眼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他嘴角那抹难得的笑意也随之僵硬。
最终归于沉寂。
整个人的气势都仿佛在这一瞬间低沉了下去。
周遭雷池里活跃的雷霆精气，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心情的变化，变得压抑起来。
【情绪值+30】
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石圣心中一喜。
成了！
果然，对于将全部心血倾注在自己身上的师尊而言。
最大的打击莫过于自己辜负了他的期望。
失望，
同样是一种强烈的情绪波动。
自己可是师尊石坚苦心孤诣、用无数天材地宝培养了整整十八年的衣钵传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与骄傲。
如今，
这唯一的骄傲却亲口承认，自己无法领悟他最引以为傲的雷法。
这种从云端跌落的失落感，对石坚的冲击可想而知。
然而，
仅仅三十点的情绪值，距离任务完成还差得远。
石圣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添一把火。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光彩，继续说道：
“但是……师尊，弟子虽然没有感应到茅山雷法，却在您的心诀引导下，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哦？”
石坚本已心灰意冷，听到这话，也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只当是弟子无法入门，心神恍惚之下产生的幻觉罢了。
他摆了摆手。
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
“你说来听听。”
石圣仿佛没有察觉到师尊的敷衍，自顾自地陷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他的声音变得飘渺而悠远，仿佛在描述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梦境。
“我看到……我并非身处这雷池之中，而是凌驾于九天之上。”
“在那里，罡风如刀，虚空破碎，而我……”
“身披万千雷霆织就的长袍，俯瞰着脚下生灭的寰宇星辰！”
石坚闻言，眉头猛地一皱。
胡言乱语！
这说的是什么？
存思己身为神明，感应天地雷霆，这是茅山雷法的根基。
但这小子说的，却像是他自己变成了雷霆的主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存思。
而是妄想！
他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石圣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法力探入，额头滚烫！
“你……你这是心神失守，听心诀听得走火入魔了？！”
石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情绪值+15】
石坚彻底懵了。
茅山传承千年，只听说过修炼功法时急于求成、岔了气息导致走火入魔的。
何曾见过光是听一听心法口诀，就能把自己听得神志不清、产生妄念幻觉的？！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难道……
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紧了？
是自己这十八年来的期盼，化作了无形的压力，终于在今天压垮了他的心神？
一时间，
无尽的悔恨与自责涌上心头。
他宁愿石圣一辈子平庸，也不想他因为修炼雷法而变成一个疯子！
然而，
石圣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师尊的惊骇，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之中。
他的眼神越发狂热，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斩钉截铁的意味：
“在那万千雷霆之中，我截取了其中最为本源、最为纯粹的一丝天雷！”
“此雷，不似寻常雷霆的煌煌紫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极致的苍白，它……名为‘神霄’！”
“神霄……”
石坚愣愣地望着此刻的石圣，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情绪值+15】
一股寒意从石坚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完了！
看着石圣如此认真、如此狂热的模样，那股不好的预感终于化作了冰冷的现实。
自家徒儿……
不会是真的走火入魔，把自己幻想成什么九天雷君了吧！
这种事态的严重性，远超无法领悟雷法！
后者只是遗憾，而前者，是毁灭！
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神魂错乱，彻底沦为废人！
一想到自己倾注了十八年心血的宝贝徒弟，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石坚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巨大的恐慌与惊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情绪值+40点！】
在石坚心神失守，情绪剧烈波动的瞬间，石圣脑海里的数值终于跳到了顶点！
【叮！】
【新手任务：练假成真，已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免费练假成真机会’一次！是否立刻使用？】
成了！
石圣心中涌起一阵狂喜，但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神游天外”的痴迷模样。
“是，立刻使用！目标功法：神霄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