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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1章

为了保住唯一的升学名额。

我在深夜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遭受了禽兽般的侵害。

当他拉上拉链,回头得意地狞笑时,我抄起桌上的奖杯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第二天,我却因故意伤害罪被提起公诉!

理由是:侵害已经结束,被告故意伤害打击报复。

他毁了我的一生,法律却只追究我那一瞬的反抗,天理何在?

难道清白和尊严,就该被恶人肆意践踏吗?

1

“被告人林默,你是否承认,在5月12日晚11点37分,于博文中学三楼办公室,用金属奖杯击打被害人张伟头部,致其重伤?”

冰冷的女声,在庄严肃穆的法庭上回荡。

我紧握拳头,手腕上的手铐发出金属碰撞声。

对面,公诉人席位上,那个叫宋佳的女人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盯着我。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检察官制服,妆容精致,一丝不苟。

“我承认。”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但那是正当防卫。”

宋佳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明的讥诮。

“正当防卫?”

她提高了音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当晚11点35分,被害人张伟对你实施的不法侵害行为已经结束。”

“他甚至已经拉上了裤子拉链,转身准备离开。”

“而你,是在半分钟后,从背后,用一个重达3公斤的奖杯,对他进行了攻击。”

“被告人林默,法律上,这叫事后防卫,属于故意伤害!”

“你这根本不是防卫,是报复!”

字字诛心。

法庭的旁听席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是窃窃私语。

我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有鄙夷,有愤怒,有好奇。

没有一道是同情的。

我看向旁听席的另一边。

张伟的妻子和儿子坐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妻子指着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

“你这个小贱人!蛇蝎心肠的东西!”

“我们家老张那么器重你,你竟然下这种毒手!”

“法官大人,一定要判她死刑!枪毙她!”

她的声音尖利,充满了怨毒。

而我,只是麻木地看着。

器重我?

是的,他“器重”我到把我叫去办公室,告诉我保送名额可以给我。

前提是,我要“听话”。

我看着法官,那个戴着眼镜,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

“法官大人,他毁了我。”

“他毁了我的一生。”

法官推了推眼镜,语气毫无波澜。

“被告,请注意你的言辞,回答公诉人的问题。”

我的辩护律师,一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年轻人,拉了拉我的袖子。

“林默,别激动,我们按程序来。”

程序?

我的世界已经崩塌,他们却还在跟我谈程序。

我环顾四周。

高悬的国徽,一张张冷漠或充满敌意的脸。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飞蛾。

无论我如何挣扎,都逃不出这张用“法律”和“程序”编织的网。

宋佳看着我惨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再次响起。

“被告人林默,你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对身为人民教师的被害人进行报复性攻击,导致其颅骨粉碎性骨折,至今昏迷不醒,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我方认为,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且情节严重,建议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十年。

我最好的年华,将在冰冷的监狱里度过。

而那个毁了我一切的禽兽,却成了法律保护的“被害人”。

天理何在?

我闭上眼,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身后旁观席上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2

“肃静!”

法槌重重敲下。

法官不满地看着我。

“被告人,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不再看任何人,只是盯着自己磨损严重的旧球鞋。

那是我爸用攒了一个月的烟钱给我买的。

他说,希望我能穿着它,走出大山,走向光明的未来。

现在,它却带着我走进了法庭。

宋佳开始呈堂证供。

第一件,就是那个沾满血迹的奖杯。

金色的奖杯,是我用无数个日夜的苦读换来的。

市级奥数竞赛一等奖。

它曾是我全部的骄傲。

现在,它成了我“犯罪”的凶器。

“根据鉴定,奖杯上的血迹与被害人张伟的DNA完全匹配,奖杯底座上,只提取到了被告人林默一个人的完整指纹。”

宋佳的声音清晰而冷酷。

接着,是一份法医报告。

“报告显示,被害人头部遭受钝器猛烈撞击,共计三次,造成严重的开放性颅脑损伤……”

她详细地描述着张伟的伤情,仿佛在朗诵一首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旁听席上,张伟的妻子又开始嚎啕大哭。

“杀人犯!我的天啊!”

她的儿子,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双眼赤红地瞪着我,像是要冲上来把我撕碎。

我的辩公律师站了起来,声音小得像蚊子。

“我反对……我当事人的行为……是在遭受了巨大的身心创伤后……一种过激的应激反应……”

宋佳立刻打断了他。

“反对无效!”

她转向法官,“审判长,被告律师的所谓‘应激反应’,在法律上站不住脚。我国刑法对正当防卫的时间条件有明确规定,不法侵害行为已经结束,就不存在防卫的紧迫性。”

“更何况,”她顿了顿,目光如刀,再次落在我身上,“我们有证据表明,被告人是有预谋的报复。”

法庭上一片哗然。

预谋?

我连死的心都有了,还预谋什么?

只见宋佳拿出了第二份证据。

一份打印出来的网络搜索记录。

“这是从被告人林默的手机中提取的浏览记录。就在案发前一周,她曾多次搜索‘如何让一个人重伤但不致命’、‘头部哪个位置最脆弱’、‘故意伤害罪量刑标准’等词条。”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没有!

我从来没有搜索过这些东西!

“我没有!”我猛地站起来,镣铐撞击着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搜过!”

法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带下去!暂时休庭!”

两名法警走过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我拼命挣扎。

“我没有!你们在诬陷我!那不是我搜的!”

无论我怎么喊,没人理会。

反而将我拖出法庭,经过公诉人席位时,我死死地盯着宋佳。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

但在那冰冷之下,我分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的狞笑。

和那天晚上,张伟拉上拉链后,回头看我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侵害案。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头到尾,都为我精心设计的局。

3

看守所里,我蜷缩在角落。

法庭上的那一幕,反复在我脑中上演。

那份伪造的搜索记录,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他们不仅要定我的罪,还要把我塑造成一个心机深沉、蓄意报复的恶毒女人。

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想靠读书改变命运的贫困生。

我到底得罪了谁?

“有人探视。”

铁门打开,管教的声音毫无感情。

我抬起头,有些茫然。

会是谁?

爸妈远在千里之外的山村,为了给我凑律师费,恐怕已经借遍了所有亲戚。

他们根本没钱来省城。

跟着管教走进探视室,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我叫不出牌子的名表。

他看起来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到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林默?”

我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拿起对讲电话,慢条斯理地开口。

“别紧张,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叫顾言,是个律师。”

律师?

我那个只会说“我反对”的法援律师吗?

不像。

“我的律师姓王。”我冷冷地说。

“哦,那个废物啊,”顾言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我已经让他滚蛋了。从现在开始,我接手你的案子。”

我愣住了。

“我……我请不起你。”

我的声音很低。

从他的衣着打扮就能看出,他的律师费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谁说要你付钱了?”顾言挑了挑眉,“我做公益,不行吗?”

我更不信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尤其是在我这种绝境之下,任何一点突如其来的善意,都可能包裹着更深的恶意。

“你有什么目的?”

我直截了当地问。

顾言似乎对我的直接很满意,他笑了起来。

“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玻璃看着我,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的目的,就是你的目的。”

“把那些想把你踩进泥里的人,一个个,全都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我死寂的心湖,激起了一圈涟漪。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顾言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但我知道,一个全校第一、拿遍各种奖学金、前途一片光明的乖乖女,不会因为一次冲动,就亲手毁掉自己的人生。”

“尤其,还是用那种漏洞百出的方式。”

我心中一动。

“漏洞?”

“对,漏洞。”

顾言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比如,那个奖杯。它平时不是应该放在学校荣誉室的玻璃柜里吗?怎么会那么巧,就出现在张伟的办公桌上,还正好放在你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我浑身一震。

是啊!

我怎么没想到!

那个奖杯,我记得很清楚,颁奖典礼后,就被教导主任收走,说要统一放到荣誉室展览。

那天晚上,它为什么会在那里?

“还有,学校的监控。”

顾言继续说,“连接办公室走廊的那个监控,为什么在案发当晚,‘恰好’坏了?”

“还有,那份网络搜索记录。他们说是在你的手机里提取的,但你的手机,从案发后,就一直被警方扣押。他们是什么时候提取的?提取过程有谁见证?原始数据有没有封存?”

顾言每说一句,我心中的迷雾就被拨开一层。

这些疑点,我的法援律师一个都没有提出来。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一针见血。

他不像个律师,更像个侦探。

“你到底是谁?”

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顾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赢?”

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不是简单地减刑,或者无罪释放。”

“而是,彻底地,把这场戏的导演、编剧、演员,一个不落地,全部送上审判席。”

我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宋佳那张冰冷的脸,和张伟那得意的狞笑。

仇恨,像野草一样,在我的心底疯狂滋生。

我死死地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想。”

我听到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这一个字。

4

“很好。”

顾言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赞许。

“那么,我们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案发当晚的每一个细节。”

“从你接到张伟的电话开始,到你砸下奖杯为止,任何你觉得正常或者不正常的,都告诉我。”

我努力地回忆着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一样,在我的记忆里反复切割。

“他打电话给我,说保送名额的事情定了,让我去他办公室填个表。”

“我去的时候,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他先是假惺惺地恭喜我,然后……然后就开始动手动脚。”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顾言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反抗了,但他力气很大……他把我按在办公桌上……”

我再也说不下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冷静点,林默。”

顾言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最重要的部分来了。他结束之后,到你反击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忆。

“他……他整理好衣服,拉上拉链,然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就是那个笑容,让我彻底崩溃了。”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要他死。我看到了桌上的奖杯,就……”

“停。”顾言打断了我,“在他回头看你之前,他在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

做什么?

“他……好像在看手机。”

“对,他当时背对着我,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这个细节,我之前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因为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看手机?”顾言的眼睛亮了,“他看手机的时候,有什么表情?”

“他笑了。”

“笑了?”

“是的,”我努力回忆着,“是一种……很得意的笑。他先是看着手机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过身,用那种狞笑看着我。”

“看着手机笑……”

顾言喃喃自语,手指飞快地在桌上敲击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这个细节很重要!”

他突然说,语气肯定。

“为什么?”我不解。

“一个刚做完亏心事的人,第一反应应该是紧张、慌乱,或者急于离开现场。但他却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还笑了。”

“这说明,他在等一条信息。一条让他安心,甚至让他得意的信息。”

“这条信息的内容,很可能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我的心,猛地狂跳起来。

“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那条信息是什么?”

“别急。”

顾言的嘴角,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弧度,“山人自有妙计。”

探视时间结束了。

我回到监室,心里却不再是死水一潭。

顾言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我无边的黑暗里。

虽然微弱,却足以让我看到一丝希望。

接下来的两天,法庭没有再开庭。

我每天都在等待,等待顾言的消息。

第三天下午,管教又叫了我的名字。

还是那个探视室。

顾言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藏不住的锋芒。

“搞定了。”

他拿起电话,只说了三个字。

“什么?”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纸,贴在了玻璃上。

那是一张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详单。

最上面,是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号码。

张伟的。

而在案发当晚11点36分,也就是我动手前一分钟,有一个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顾言的手指,点在了那个号码上。

“这个号码,你猜猜是谁的?”

我看不清,只能摇了摇头。

顾言笑了,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拿出另一张纸,贴在旁边。

那是一份个人信息资料。

照片上,是一个妆容精致、表情冰冷的女人。

宋佳。

那个亲手把我送上被告席的公诉人。

两个号码,一模一样。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顾言缓缓地把最后一张纸贴在玻璃上。

上面只有一个单词,和一个问号。

是用特殊技术手段,从电信运营商的服务器里恢复出来的短信内容。

“搞定了?”

我的大脑像被一颗炸弹引爆。

张伟在等的消息,是来自宋佳的!

宋佳在确认,他是否已经“搞定”了我!

这不是一次偶然的侵害。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从张伟把我叫到办公室,到他对我施暴,再到他故意留下时间差,引诱我“报复”,最后由宋佳出面,用“故意伤害罪”将我钉死……

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他们要的,根本不是张伟的清白,也不是所谓的公道。

他们要的,是我林默,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为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玻璃上宋佳的照片。

这张我曾经以为代表着“正义”的脸,此刻却比魔鬼还要可憎。

我不是输给了法律。

我是输给了一群,披着法律外衣的魔鬼。

那一刻,所有的绝望、痛苦、迷茫,都从我的身体里被抽离。

转化为滔天的愤怒。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顾言的目光。

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慌乱和绝望。

只剩下复仇的怒火。

5

“感觉怎么样?”

顾言看着我,饶有兴致地问。

“前所未有的好。”

我一字一句地回答,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力量。

“我想见她。”

“谁?宋佳?”

“对。”

顾言挑了挑眉,“见她做什么?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我不想摊牌。”

我看着他,目光坚定,“我只想看看,一个处心积虑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在看到我还‘活’着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顾言沉默了几秒钟,随即笑了。

“有意思。”

“我喜欢你的想法。”

“我会安排的。”

第二天,我以“有新的重要情节需要向公诉人当面陈述”为由,申请了与宋佳的会面。

在看守所的一个小房间里,我再次见到了她。

她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轻蔑。

“林默,我希望你申请这次见面,不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

她坐下来,双臂环胸,一副审讯的姿态。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发型,看着她制服上那枚闪亮的检徽。

我在想象,就是这副皮囊之下,藏着怎样一颗肮脏恶毒的心。

“说话。”

她皱起了眉头。

我笑了。

“宋检察官,你好像很赶时间?”

我的笑容让她感到了些许意外和不适。

“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哦?”

我拖长了语调,“比如说,回复一些重要的短信?”

我清晰地看到,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被我捕捉到了。

她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但环抱的双臂,却不自觉地收紧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

我继续笑着,身体微微前倾,“案发当晚,11点36分,您应该……不忙吧?”

她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林默,如果你只是想在这里胡言乱语,那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她说着,作势要站起来。

“别急啊,宋检察官。”

我慢悠悠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张伟老师在回头看我之前,笑了一下。”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笑。”

“现在我明白了。”

“他在笑,是因为他收到了一条让他安心的短信。”

“一条来自您的短信,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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