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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怀孕八个月时,我乘坐的车在盘山公路被撞下山崖。

沈砚动用了所有人脉,将我从变形的车厢里救出,保住了孩子的性命。

醒来后,病房空无一人。

我忍着剖腹产的剧痛,扶着墙寻找我的孩子。

却在VIP休息室虚掩的门缝外,听见沈砚冷静到残忍的声音:

“处理干净。沈家的继承人,有雪儿生的一个就够了。”

“可是沈总,那毕竟是您的长子……”

“长子?”他轻笑,“一个工具人生的工具,也配?”

原来,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拿到我娘家的投资,和他的白月光里应外合。

如今大局已定,我和孩子就成了碍眼的绊脚石。

我拖着身子,无声地离开。

1

我从剖腹产的剧痛中醒来。

病房是顶级的VIP套间,安静得可怕。

沈砚不在。

孩子也不在。

我按了铃,护士进来,眼神躲闪。

“我的孩子呢?”

我的声音干得像砂纸。

“沈总在照看,孩子早产,在保温箱。”

她支支吾吾,不敢看我。

不对劲。

我心里一空,恐慌瞬间攫住了我。

我掀开被子,不顾伤口撕裂的剧痛,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晚秋!您不能下床!”

我推开她,扶着墙往外走。

我的孩子,我必须马上见到他。

走廊尽头是VIP休息室,门虚掩着。

我听到了沈砚的声音。

还有一个女人的笑声,陆雪儿。

“阿砚,你那场戏演得可真好,A市现在谁不知道你是爱妻如命的沈总?”

我僵在原地。

沈砚的声音传来,冷静到残忍,没有一丝一毫的“深情”。

“处理干净。沈家的继承人,有雪儿你生的一个就够了。”

陆雪儿娇笑:“可是人家说,长子才名正言顺呢。”

沈砚轻笑,那笑声像淬了毒的冰。

“长子?一个工具人生的工具,也配?”

“要不是她那个死鬼爹留了后手,必须她签字,我连这场戏都懒得演。”

“行了,那个工具命大没死,你先回去,我得去扮演‘痛失爱子’的丈夫了。”

我的世界,轰然倒塌。

车祸,救援,深情……全都是假的。

我娶我,只是为了我娘家的投资,为了我手中的签字权。

如今大局已定,我和我那刚出生的孩子,就成了碍眼的绊脚石。

我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胃里翻江倒海,血腥味涌上喉咙。

我拖着撕裂的伤口,在他们开门前,一步一步,无声地爬回了我的病房。

地狱,不过如此。

2

我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沈砚推门进来,脚步带着“疲惫”和“悲伤”。

他坐在床边,握住我冰冷的手。

“晚秋,你醒了。”

我缓缓睁眼,“看”向他。

他眼圈发红,下巴上带着青黑的胡茬,完美扮演着一个焦虑的丈夫。

“阿砚,孩子呢?”

他沉默了,接着,用一种极度压抑的痛苦声音说:

“晚秋,对不起,孩子早产加上车祸的惊吓,没能抢救过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我闭上眼,两行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

“阿砚,我没有孩子了。”

沈砚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

“没关系,晚秋,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你先把身体养好。”

他演得那么真,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见,我一定会被他骗过去。

第二天,他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晚秋,这是妈托人找来的方子,对你产后恢复好,快趁热喝了。”

那碗药气味古怪,刺鼻的中药味里,藏着一丝我无法形容的腥气。

我刚闻到就一阵恶心,猛地扭过头。

“阿砚,我反胃,喝不下。”

沈砚脸上的“心疼”还在,但语气已经冷了一点。

“晚秋,别任性。这是好东西。”

“我不要!”我推开了他的手,汤药洒了一点出来。

“我喝不下!它闻起来不对!”

沈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把碗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

“慕晚秋。”

他很少叫我的全名。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伪装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不耐。

“你现在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你以为你还是慕家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没有。”

“喝掉。”

他端起碗,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

我拼命挣扎,药汁洒在了病号服上。

“你疯了!”他低吼,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

“你到底在闹什么!”

“沈砚!你放开我!”

“喝下去!”

他不再伪装,粗暴地将那碗药往我嘴里灌。

我被呛得剧烈咳嗽,黑色的药汁混着我的眼泪,狼狈不堪。

药刚入喉,小腹就像被泼了一盆烈火,紧接着是刀绞般的剧痛。

“啊——!”

我痛得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病号服。

“阿砚,我的肚子好痛。”

“晚秋!你怎么了?”

沈砚“惊慌”地大喊,按下了呼叫铃。

他的同伙,那个医生,立刻冲了进来。

一番“紧急抢救”后,医生一脸“沉痛”地摘下听诊器。

“沈总,情况很不妙。”

沈砚抓着他的肩膀:“到底怎么了!”

“沈夫人因为车祸的撞击,加上产后虚弱,刚刚突发大出血,导致子宫严重受损。”

沈砚的声音颤抖着:“你的意思是。”

医生“不忍”地闭上眼:“恐怕沈夫人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沈砚僵在原地,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他慢慢转向我,眼圈红了,一脸的心痛和自责。

“晚秋。”

他慢慢地蹲下,把脸埋在我的床单上,肩膀微微耸动。

我看着他。

他的肩膀在抖,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哭声。

他不是在哭。

他是在忍着笑。

沈砚,你好狠啊。

杀了我一个孩子,还要断绝我这辈子所有做母亲的可能。

3

我成了A市最可怜的女人。

新婚燕尔,娘家破产,八月临盆,遭遇车祸,痛失爱子,最后,还落了个终身不孕。

而沈砚,成了A市最深情的男人。

妻子家道中落,他不离不弃;妻子痛失爱子,他悉心陪伴;妻子无法生育,他公开表示“我爱的是晚秋这个人,有没有孩子,不重要。”

我的“产后抑郁”越来越严重。

我不说话,不吃饭,整天抱着枕头发呆。

沈砚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每天陪着我。

而陆雪儿,也以“好友”的身份,来“探望”我了。

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Dior高定连衣裙,那是我怀孕前,沈砚送我的。

她捧来一大束盛开的百合。

她知道我花粉过敏,尤其是百合。

“晚秋姐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她坐在我床边,亲昵地削着苹果,花香熏得我阵阵发晕。

“你都不知道阿砚有多辛苦,慕氏集团那么大的摊子,现在都要他一个人扛着,他都瘦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活死人似的,怎么帮他分担呢?”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我没有接。

她也不尴尬,自己咬了一口,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你那个短命的儿子,火化的时候,才巴掌那么大。”

“眼睛真像你,可惜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啊——!”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滚!你给我滚!”

她顺势倒在地上,花瓶碎了一地,苹果滚到了墙角。

“晚秋!你做什么!”

沈砚正好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冲过去,紧张地扶起陆雪儿。

“雪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雪儿“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他怀里:“阿砚,我不知道晚秋她怎么了,我就是想安慰安慰她。”

沈砚转过头,用一种极度失望和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慕晚秋!你发什么疯!”

“雪儿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指着她,浑身发抖:“是她!是她咒我儿子!”

陆雪儿哭得梨花带雨:“我只是劝她看开点。”

沈砚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没有再吼,而是平静地看着我,那种平静比怒吼更可怕。

“慕晚秋,向雪儿道歉。”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让你道歉。”他一字一句地说,“雪儿怀着孕,你刚才推倒她,万一出事怎么办?”

“她怀孕了,我儿子就活该被她咒骂吗?!”

“够了!”沈砚打断我,“你现在精神很不稳定。雪儿是客人,你推了她,你必须道歉。”

他不是在商量,他是在下达一个判决。

我这个受害者,必须向那个害死我儿子的凶手,道歉。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好啊。”

我看着陆雪儿,说:“对不起。”

陆雪儿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沈砚皱起了眉,他不喜欢我这种“不服管教”的笑。

“你现在需要静养,我会安排你转去疗养院。”

转去疗养院。

就是原文里,那个关押林芷,最后让她“意外”身亡的地方。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啊。”

4

我没有去成疗养院。

因为我娘家的叔叔,慕氏集团的二把手,带人冲到了医院。

他怀疑慕氏被掏空是沈砚搞的鬼,也怀疑我的车祸不是意外。

沈砚被他堵在病房,演了一出“悲痛女婿”的好戏。

“二叔,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晚秋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害她!”

“公司的事情,是经营不善,我已经在尽力挽回了!”

叔叔被他气得发抖,但苦于没有证据。

最后,他只带走了我,回了慕家老宅。

沈砚没有拦。

他知道,我必须由他“照顾”,因为最后一份“海外资产的股权转让书”,还需要我签字。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爱他如命,对他言听计从的慕晚秋。

他不知道,我在医院的最后一天,趁他去“处理”我叔叔的时候,拿到了他的手机。

他以为我被打击得神志不清,对我完全不设防。

手机就放在床头充电。

我拿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他有另一个系统,密码是陆雪儿的生日。

我曾经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他为了“保护”陆雪儿这个“妹妹”。

现在,我面无表情地输了进去。

另一个世界弹了出来。

壁纸是他和陆雪儿的亲密合影。

微信里,陆雪儿发来一张B超单。

【阿砚,我们的孩子也很健康呢。】

时间,是我做剖腹产手术的第二天。

我往上翻。

翻到我车祸那一天。

陆雪儿:【都办妥了吗?】

沈砚:【嗯,她和那个工具都下去了。卡车司机已经安排出海,这辈子都回不来。】

陆雪儿:【太好了。阿砚,我等不及要当沈夫人了。】

沈砚:【快了,雪儿,等我拿到最后一份文件,慕氏就彻底是我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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