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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李棠抖了抖,喉咙里滚出一声长叹。
“你这段感情谈得像在拍电影,可惜是一厢情愿。”
我回头看一眼夕阳下那穿着白纱的新娘,她像也在看我,眼神淡得像晚月。
我笑了笑,“一厢情愿吗?或许吧。我早不在乎了。”
“棠,这些钱你拿着。欠你的,我怕是还不上了。”
李棠死死抓住我,“你又要自杀?”
我低头抿唇,“棠,你觉得我这辈子还有希望吗?”
“还是说,你宁可看着我被那些人拆开,取走器官,只剩空壳?”
“报警?”李棠红了眼,“我们报警,好不好?”
我摇头,“没用。我试过。他们背后的伞很硬。”
“好了,棠,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别拦我。”
“就当……给我最后一点体面。”
话音落下,眼前一黑,身上像被打开了闸门,血顺着衣摆滴在地上。
再睁眼,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一个独眼的刀疤脸男人把玩着手术刀,盯着我。
“这些年我们对你不算差吧?别人欠我们那么多,早不知死在哪个沟里。”
“我们纵着你这么久,给你那么多机会,你怎么就不肯跟我们一起做电诈?”
“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愿意当我们的技术顾问,你欠的都一笔勾销,还能让你成园区股东。钱、资源、人脉,你想要的都有。”
“换了是我,根本不会犹豫。”
我笑了下,“可惜你不是我。”
“我朋友呢?你们要是敢动他们,我写的程序会自动把你们所有人的信息抖到网上,包括你们老板。”
我能贷到那么多钱,只因为我的脑子值钱。
曾几何时,我是全国最有天分的计算机天才。
锃——
不等我走远,手术刀贴上我的颈侧。
“看来你真不怕死。放心,我们也有规矩。你朋友我们不动。可你嘛,不合作,就解剖卖到黑市。”
“我也正好想看看,天才的大脑和我们这些粗人有什么不同。三天。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别想着报警,别想着逃,更别想着自杀。我们会盯死你。一旦你乱来,你的朋友,你的爱人,都会死。”
我攥紧拳头,面上只应了一声“好”。
三天,告别二十多年……够了。
我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在医院。
身旁是睡着的李棠。
她被动静惊醒,眼眶通红:
“澜,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摇头,“他们想让我做技术顾问,一时半会儿不会动我。”
但我知道,期限一到,我要是还不点头,他们会下死手。
这些,我没告诉她。
李棠揉了揉眉,“不行就答应他们吧,反正只是技术顾问……”
她话没说完,被我打断:
“不行。他们是电诈。我不能为虎作伥。”
“算了,不说这些。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别守着我了,去陪你男朋友吧。”
我让她帮我办了出院手续,把她轰走。
三天的时间,我已经安排好要去哪。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我。我不在意。
我拿着最后一点钱,去了我和许砚曾住过的出租屋。
我拨房东电话,想租下这间屋子。
没想到房东说,这屋子早被我“女朋友”买下了。
这时,许砚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我,他眼里慌乱一闪而过。
“这屋子,你买下来了?”
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目光里的慌乱倏地退去,脸上再次结冰。
“对。我有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在我生命里所有的痕迹抹掉。”
“这间屋子,我很快就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