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兄弟好福气啊。”
“沐之老弟……”
院里的人纷纷开口招呼。
在陈雪茹跟前,个个都显得与杨沐之交情匪浅。
杨沐之略一点头,也不说破,只望向陈雪茹:“雪茹,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沐哥,我来给你送衣裳。”
陈雪茹快步上前,温顺地替他理了理衣领,俨然一副幸福小妻子的模样。
和从前那个女强人判若两人。
“这……”
被塞了满嘴狗粮的众人愣住,没料到陈雪茹在杨沐之面前竟如此柔顺。
怪了,这小子给陈老板灌了什么 汤?
啧啧,真是走了大运。
祖坟冒青烟了吧。
可恶,不就是生得俊些,有什么了不起……
不少人暗自嘀咕。
傻柱和许大茂两个光棍,嫉妒得眼都直了。
“天不早了,该歇了。”
贾东旭满心不快,带着秦淮茹和贾张氏气冲冲回屋去了。
“进屋说吧。”
“嗯。”
杨沐之转身,陈雪茹快步跟上,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这情景落在众人眼里,一片静默。
这下实锤了,陈雪茹果真是杨沐之的人。
只是大家想不通,杨沐之这般人物,是怎么攀上陈雪茹的?
“行了,天晚啦,都散了吧。”
壹大爷摆摆手,众人陆续散去。
“你就住这儿?”
望着家徒四壁的屋子,陈雪茹蹙眉。
不是嫌弃,是心疼。
可转念一想,更多是不解。堂堂回春堂的东家,没道理住这种地方。
杨沐之淡笑:“这儿清静,让人心定。”
陈雪茹轻叹:“清静是清静,可也太简陋了。明儿我找装修队来收拾一下,再添些家具。”
“随你。”杨沐之无所谓地摊手。
陈雪茹无奈,这男人真是,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也是,能随手拿出十条大黄鱼的男人,岂是寻常人物。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陈雪茹满心好奇,问道:“沐哥,你既有钱,为何不自己投资,反倒投给我?”
杨沐之唇角一勾,笑得有些邪气:“时机未到。”
“是吗?”
陈雪茹心中泛起波澜,忽然记起一句话:潜龙在渊,不露锋芒。
他的低调,未必是真的收敛。
他只是在等待时机,等待冲天而起的那一天。
这个男人,深不见底。
“先不说我了,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杨沐之提起水壶给她倒了碗水。
陈雪茹说:“差不多安排妥了,王府井和前门大街各一间铺面,装修好就能开张。丝绸厂地方够大,再开两个车间也不成问题。就是染布坊有点麻烦。”
杨沐之心里佩服,她做事果然利落,这么多事一两天就理清了。
“染布坊遇到什么问题?”
陈雪茹蹙眉:“我打算把染布坊设在大栅栏,我店铺后头有个四合院,想盘下来。可那院子主人神出鬼没,好几天没见人影。算了,等见到人再谈吧。”
等等。杨沐之忽然警觉。
他记得陈雪茹家后院,可住着一个特务。她再怎么强势,跟特务打交道终究危险。
“雪茹,你跟后院那位邻居熟吗?”
陈雪茹摇头:“那人孤僻,很少说话,不熟。”
杨沐之点头:“等他回来,你别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
“为什么?”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现在你是我的人,不能单独见其他男人。”
“好,都听你的。”陈雪茹甜甜一笑。
不管他是关心她,还是在意她跟别人接触,她都欢喜。
“对了沐哥,回春堂那边生意怎么样?”
“也就那样。”杨沐之语气随意,“有牛爷看着,我放心。每月收一次钱就行。”
“你这甩手掌柜当得,可真潇洒!”陈雪茹有点羡慕,更多是佩服。
回春堂的生意不比她的绸缎庄小,她却事事亲力亲为,铺子离了她一天也转不动。
杨沐之就高明得多,什么也不用管,每月等着收钱。
“你也可以学我。”杨沐之笑道。
陈雪茹揉揉太阳穴,神情疲惫:“我就是个操心的命,学不来。”
偌大的绸缎庄全靠陈雪茹一个女子支撑,她表面坚韧,内里却难免疲惫。
“你近来身子不太对劲,多歇息。”杨沐之提醒道。
“是啊,近日总觉得乏得很。”陈雪茹轻声应道。
杨沐之淡淡道:“倒不是大病,只是月事不调罢了。”
“你……你怎会知道?”陈雪茹一惊,颊边泛起红晕。
月事本是女儿家最私密的事,除了她自己再无旁人知晓。他怎会知道?莫不是……陈雪茹心头乱跳,不敢深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纵是再强势,遇到这般事也不免心慌。
“你忘了我们家是做什么的了?”
“回春堂……对呀,你竟会诊病?”陈雪茹眸中漾起光彩。
虽知杨家是中医世家,她却从未想过杨沐之真懂医术。中医精深,他这个年纪至多算初入门径。能一眼看破她的症候,可见医术不凡。
不愧是我心仪之人,果然出众。陈雪茹暗自欣喜。世间女子谁愿自己的意中人是庸碌之辈?心上人哪怕只有一丝光亮,在情人眼中也会化作璀璨星河。
“来,我给你诊脉。”
“嗯。”
杨沐之指尖轻触她雪白的腕子,不由微微蹙眉。陈雪茹心如擂鼓,这虽不及初次接触那般悸动,却仍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悸动。
片刻,他松开了手。
“如何?”陈雪茹竟莫名生出几分失落。
杨沐之皱眉:“你这般不知爱惜身子。告诉我,月事迟了多少日?”
“十、十日了。”陈雪茹愈发惊异,连这事他都知晓,当真神妙。
“近日是否失眠多梦,心绪不宁……”
“正是。”
陈雪茹更加诧异,她的症状竟被他一一说中。
“沐哥,我这病要紧么?”
杨沐之摇头:“劳累过度所致月事不调,无妨,扎两针便好。”
“扎针……”陈雪茹眼波流转,“可要……褪去衣衫?”
杨沐之含笑:“不必。若你想褪,也无不可。”
“去你的,想得美!”陈雪茹飞给他一记娇嗔的白眼。
那一抹眼波流转的风情,险些让杨沐之素来沉静的心防也为之动摇。
难怪四九城的男子都将她视作梦中之人。
天生的丽质,眉梢眼角皆是风致。
如今尚是未嫁之身,已有这般魅力;若日后成了少妇,那还了得。
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去床上趴好,我给你施针。”
“嗯。”
陈雪茹轻声应着,心里却泛起微澜。
这才头一回来,就让人躺到床上……
他该不会是想……
这、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拒绝?
若是拒绝,他会不会不高兴?
不行,绝对不行。
可若不拒绝,沐哥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轻浮?
她心慌意乱。
“躺稳,放松。”
杨沐之取出一包银针,那是他今日特地去大栅栏取回的,正想试试新习的医术。
嗖嗖几声——
他下针迅捷,转眼已在陈雪茹背上落了七八针。
一刻钟后,银针尽数收起。
“好了。”
“真舒服……沐哥,你太厉害了。”
陈雪茹坐起身,满脸惊异。
此刻她浑身舒坦,先前疲惫一扫而空,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哎呀,来了……”
陈雪茹脸色微变。
“什么来了?”
“呃……沐哥,我去趟茅房。”
她红着脸,快步跑了出去。
杨沐之这才恍然,原是月事来了。
这针灸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不多时,陈雪茹回来了,脸颊仍染红晕,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
仿佛这辈子最羞人的事,都被他看了去。
实在难为情。
“沐哥,天晚了,我该回去了。”
“别走了,今晚就住这儿。”
“啊……”
陈雪茹心头一跳,这才初次登门,怎能提出这般要求?
沐哥他想做什么?
人家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呢……
“沐哥,不行……我们尚未成亲,不能……”
几经挣扎,她还是决定拒绝。
杨沐之揉了揉她的发顶,轻笑:“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就你现在这样,我能做什么?”
“秋夜寒重,你身子受不得凉。”
“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也不放心,听我的,今晚就住这儿,明早再走。”
“那……好吧。”
陈雪茹脸颊泛红,原来是自己多心了,沐哥并没有别的意思。
灯光下,她低头含羞,看得杨沐之心头一阵发热。
“雪茹,睡吧。”
聊了好一阵,杨沐之也上了床。
陈雪茹一愣,这要怎么睡?她身上还穿着旗袍,脱了可就只剩下里衣了。
可犹豫片刻,她还是咬咬牙,决定借这个机会与杨沐之更近一步。
这样的男人千载难逢,错过只怕后悔一生。
“沐哥哥,先把灯关了好吗?”
“好。”
灯一灭,陈雪茹脱下旗袍,迅速钻进被窝,暖玉温香顿时扑了杨沐之满怀。
“沐哥哥。”
“嗯?”
“我们睡吧。”
陈雪茹不是寻常女子,心里认定的事,就敢于去做。
这下可苦了杨沐之——陈雪茹月事刚来,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强忍煎熬。
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前,陈雪茹心跳如擂鼓,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这怀抱太安稳,她很快沉沉睡去。
而杨沐之却辗转难眠,眼前人如玉,却只能看不能动,实在折磨。
……
“怎么回事?”
“灯都关了!”
“陈雪茹不走了?”
“天啊,这什么情况!”
杨沐之家灯一灭,院里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不少人都暗中留意着他家动静,许大茂和其他几个光棍在门口转了好几趟,谁也没想到陈雪茹竟然留下了。
最惨的莫过于傻柱。他原本打算半路拦下陈雪茹,早早跑到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却不敢离四合院太近,怕被熟人撞见。
毕竟截胡这事,不光彩。
这时的傻柱才十 岁,心思还很简单。他想着,只要告诉陈雪茹,杨沐之是个没钱的穷劳力、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她一定会离开他。
说不定她一感动,就愿意跟自己好了。
可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初秋的四九城,寒风刺骨。
何雨柱在冷风里直打哆嗦,连鼻涕都冻出来了。
怎么陈雪茹还没来?
要不先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