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初露端倪,四九城中供应还不是那么明显,现在四合院这些住户中午还是做饭的,刚才进门的时候,前院几户人家的老娘们都在做饭,经过阎埠贵和小戴的对话,就王延宗和阎埠贵说话的时候,东厢房阎家门帘一掀,一个眼熟的妇人走了出来,阎埠贵的媳妇三大妈杨瑞华出来了,阎家人有个特质,对赚钱的机会极其敏感,听到自家男人说找人帮忙,“嗖”的一下就出来了。
倒座房也过来两个老娘们,王延宗瞥了一眼,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一个四十出头的大婶,满脸八卦站在不远处嘀咕着。
王延宗不想被人看猴戏一样的围观,果断的锁门,“咔嚓”一声,把钥匙揣兜里,对阎埠贵说道:“阎老师,家里东西缺的有点多,我得去供销社一趟。”
“哎,哎……”阎埠贵急的对着背影招手,你去供销社就去供销社,你锁门干嘛,这样还怎么给你打扫卫生。
王延宗大长腿迈的飞快,几步出了四合院大门,阎埠贵才说几个字,他已经走的远了。
走在大街上,王延宗叹口气,从五五年就实行了全面的票证时代,他进四九城就带了三斤全国粮票做做样子,路上就没买什么吃的,小爷爷留下了二十来斤粮票和几张澡票肉票油票等杂票,他叹息一声,太少了。
当前首要之事是在四九城稳定下来,穿越到这时代近一年,前半年他小心谨慎的隐藏自己,生怕漏了破绽被当成敌特专政了,后半年心思都放在了肝技能上,没有搜集多少生活物资,当然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又地处平原,也没有多少物资,他见缝插针的搜集了几百斤的粮食,再多就引起注意了,集体食堂管理松散,不然早就被人发现粮食丢失了。
至于少了几百斤粮食会不会饿死人,只能说想多了,集体食堂期间,大吃大喝盛行,铺张浪费挺严重的,王延宗偷偷藏起来一些只能说远远比不上浪费的多。
想在四九城站稳脚跟,首先要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找个班上继续朝九晚五?王延宗表示上辈子做够了牛马,找个班上被人管着,狗都不干。
进城之前他就想过这个问题,这年代收入高还自由的工作,以他肝出来的技能,适合他的有三条路,第一条路:猎人,能收获各种肉食,对他来说危险性小,可惜马上就是三年饥荒,树皮都啃光了,部队对四九城周边山林的扫荡堪比梳子梳头,自己一个人可抢不过大部队拉网;第二条路:作家,前世看过那么多小说,随便找几部适合这个年代的爆款,隐患是风起的时候难免有人对文章过度解读,容易被人攻击;第三条路是做翻译,毛子对东大的援助,积累了无数的外文专业书籍,翻译人才极度紧缺,他早把英文俄文肝到精通,小小翻译轻松拿捏,只是做翻译需要考证,这个还需要打听打听。
还有两间房子太破旧,翻修下房子,买些锅碗瓢盆也要不少钱,不然住着也不舒服。
想到这里,他脚步一转又去了街道办,翻修房子的事情找街道办准没错。
刚进街道办,就见到小戴办事员和几个年轻人在院里的石榴树下抽烟打屁,9小戴看到王延宗跟自己前后脚的回到街道办,一脸诧异的问:“小王同志,你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王延宗急切的快步走到跟前,“戴办事员,我还真有事找你问问,房子太破旧了,窗户透风,屋顶瓦片也有一些破损的,我想给房子翻修一下,需要什么手续?”
“哈哈,这个啊你还真问对人了,虽然是私房,但是和整个四合院是一体的,翻修不能破坏四合院的整体性,得街道办出具翻修许可,施工人员也都挂靠在街道办名下,走,我带你去。”
手续都办理很顺利,也和挂名在街道办名下的施工队见了面,约好下午在95号四合院见面。
王延宗也只是翻修一下,没想着马上就什么厨房室内卫生间洗澡间的都给安排上,两间房子也就三十多平方,根本没地方安排卫生间什么的,饭要一口口吃,一个乡下泥腿子,根本没渠道知道什么卫生间抽水马桶的,过度追求舒适,之后惹人怀疑。
街道办有自己的食堂,马上就要吃饭了,办理许可的时候居然没给他甩脸子,王延宗暗自感慨。
和小戴走出办公室后,王延宗一脸感激握着小戴的手上下摇晃,“戴办事员,真是谢谢你了,不然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办的这么顺利。”
小戴可能见多了群众的感谢,不在意的说道:“这都是我们街道办工作人员的本职工作,都是应该的。”
街道办有自己的食堂,但不对外开放,王延宗中午还没吃饭,肚子早就发出抗议,出了街道办想找一家饭店,想想自己的饭量,算了,先找一家招待所住下吧。
跟路人打听,找到一家三层小楼的邮政招待所(编的),进门就看到柜台后坐着一个少妇,双手端着四根筷子粗的棒针在织毛衣。
啧,这技能在后世没多少人会了,他也是小时候穿过妈妈织的毛衣,后来~后来东大制造业蓬勃发展,并夕夕工艺品便宜的一批,没人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王延宗喊一声:“同志,开一间房间,我住宿。”
说着,递上街道办新鲜出炉的介绍信,四九城对人口流动控制很严,外地人走在大街上没有介绍信立刻就会被抓捕审讯,他一个外地口音的没介绍信别说住招待所了,转身就会被举报招来警察,在警惕的老百姓眼里,就跟后世网友看到行走的五十万一样。
少妇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织了半截的毛衣,拿过介绍信看的仔细,在登记本上写写画画几下,说道:“304房间,房费每天五毛,上午八点到晚上六点有热水,所里不管饭,这是钥匙,退房的时候交回钥匙,屋内物品损坏照价赔偿。”
王延宗无语的接过钥匙和介绍信,这年代的体制内服务行业就是屌啊。
光板的水泥楼梯,墙壁白灰斑驳脱落,绿色的油漆半墙裂开不少口子,这基础条件放后世也就是城中村出租屋的级别。
找到304房间,全木制的房门边角磨得圆润了,浅蓝色的油漆油性散尽,像木头表面涂了一层粉末,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屋内一张单人床,写字台前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竹编外壳的暖水瓶。
整个房间十来个平方,王延宗一屁股坐在床上,拍了拍老鼠皮颜色的被褥,还行,里面的棉花还算软和,不是板结那种,比他小爷爷留下的黑心棉一样的铺盖强多了。
拎起水壶去一楼的水房打了热水,回到房间关门插上插销,这年代也没有摄像头,王延宗从空间中取出红双喜的玻璃杯子倒一杯热水,一个脸盆大的陶盆,里面装满了二合面馒头,又取出一碟子咸菜,就着热水开始吃饭。
出门在外没法做菜,凑合着吃点就行了,在这里吃菜,味道散发出去很难说引起什么后果,苟才是王道,系统没把他变成超人,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可能站在了有史以来的人类之巅,但还没脱离碳基生物的范畴,挨一枪照样会死,他拿到的又不是龙傲天剧本。
馒头不大,二两一个,王延宗两口一个,他一口馒头一口咸菜,不时喝一口热水,陶盆中的馒头飞快减少,吃了十五六个馒头,王延宗遗憾的把咸菜陶盆收回空间,肚子里没油水,怎么吃都觉得没吃饱,不省着点,后续的口粮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呢。
想起他看过的那些四合院同人文就想笑,没经历过长时间饥饿的人,绝对想象不到一个成年饥饿的大肚汉能吃下去多少食物,三百斤的猪绝对望尘莫及。
他后世上大学的时候,一顿就能吃一斤挂面加上半颗白菜六个鸡蛋,不等到下一顿饭的时间肚子就空了,小时候爷爷讲古,解放战争时期给八路抬担架,饭管够,爷爷说他一顿吃了七海碗小米干饭,同行有吃十三碗的,十三碗,能装一桶了,那是真.饭桶。
碳水满足不了一个饥饿的人,只有肉,只有蛋白质和脂肪才能满足身体的饥渴。
看看时间,好吧,手表也要安排上行程,作为后世人,不知道时间简直是一种折磨,他可没有看天识时的本事。
找招待所加上吃饭也耽误不少时间了,王延宗想到和施工队的约定,锁好房门就往四合院赶,他没有让人等他的习惯。
四合院大门口空荡荡的,算盘珠子门神可能下午有课,王延宗顺利的进了院里,东厢房门口,三大妈看了一眼,轻哼一声转过头去,表达了上午没捞着给他打扫卫生的不满。
王延宗不屑,四合院有名的禽兽就这格局?也对,再禽兽也不过是一普通的小市民,所谓算计,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拙劣手段,除了傻柱揣着明白装糊涂,四合院中不知道多少居民心知肚明易中海的算计,只是事不关己别人懒得管。
屋子里脏兮兮的,王延宗也不去开门,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坐,掏出半盒大生产的香烟叼上一支,划着火柴点上,老烟民了,穿越后他也没想着戒了,好习惯一定要保留,那些东方快递合成旅的可都有他一份功劳。
一支烟没抽完,院门口有人停顿一下,看看门牌走了进来,王延宗喊了声:“董师傅,这里。”
董师傅四十来岁,一身不蓝不白的旧工装,他身上没有贲起的肌肉,看着很精干,老百姓俗称的有干巴劲。
王延宗起身,把还剩的寸长烟头扔地上一脚碾灭,董师傅眼中闪过心疼,这么长至少还能吸三口。王延宗无所谓,没有过滤嘴的烟头抽到这么多就很烫嘴了,后半部过滤了不少烟气,焦油含量大大提升,味道差了不少,没必要硬吃苦头。
给董师傅散了支烟,王延宗打开房门,屋子一览无余也没啥可查看的,直接提要求就行。
“董师傅,房子大体就这样,我看了,主体墙壁都是青砖,没有开裂下沉的,屋内重新抹一遍白灰就行,不过旧灰的铲掉,不然不结实。”
听到这里,董师傅有点意外,小年轻的还懂这些呢!他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拿着一支铅笔在本子上记录,王延宗继续说道:
“这里盘一个灶台,北边这间靠西墙盘一个火炕(书友指出错别字我改了),烧灶台的时候正好取暖,门前那块留着放炉子,烟囱怎么安置你是行家我就不指手画脚的了。”
“屋顶的木制件我不懂行,麻烦董师傅给检查一下,坏了的有问题的都给换了,用点结实耐腐蚀的木料,瓦片破损的也给换一遍,门窗都换成新的,窗户要双层的,不然冬天不保暖。”
“屋里这些破烂家具就不要了,你看着能不能找个收破烂的给估个价,差不多就卖了,重新打一批家具,我要一张双人床,木料也不用太好,硬杂木就行,还有打一张方桌,一个写字台,碗柜,装被褥衣物的衣柜来两个,椅子四张,小凳子来四个,一张炕桌,一组炕柜。”
“对了,灶台我要用七五的锅,灶台上面这块最好用光滑的石板,缝隙少一点,没有用水泥抹面也行。”
这年代弄不到钢筋,不然王延宗还是喜欢吊炕,炕下方的空间可以放一些怕冷的蔬菜粮食,比如土豆红薯啥的。
董师傅在本子上飞速记录,心中高兴坏了,这是大客户啊,不说需要的家具多,就一个灶台就看出这是个懂生活会生活的,这年代普通人家的灶台都是砖砌的或者土灶台上面随便铺几块石板,那缝隙大的能伸进去好几根手指,时间长了灶台表面的油垢能有半寸厚,想清理都清理不出来。
“好好好,这些要求都没有问题,就是这个灶台的石板要费不少功夫,价格上要贵点。这么大的青石不好找,打磨也要费很多功夫,一个台面……”
狠狠心报了个低价,“至少要十二块。”
董师傅说完,有点紧张,节俭深刻在这年代老百姓骨子里,生怕听到加钱王延宗选择水泥面的灶台。
王延宗这才想到现在的石匠可没有现代化的工具,打磨石板完全就是人工,不过他也不想凑合,他可不想以后家里的灶台脏不拉几的。
点点头说道:“行,董师傅你算一下一共要多少钱?”
董师傅一喜,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计算起来,良久停笔,抬头说道:“家具加上屋内抹灰和灶台一共八十,屋顶这些木头看着还结实,瓦片得上屋顶再看,不过加起来肯定用不上一百。”
这么便宜的吗?在乡下就没啥花钱的地方,王延宗还没有切身体会一百块在这年代是何等的购买力,痛快的点头说:“行,那一切都麻烦董师傅了,我先给你五十的预付金,剩下的完工了再结算。”
说着从兜里(空间)掏出五张大黑拾递过去,董师傅麻利的接过,嘿,年轻人就是痛快。
约好明天开始施工,王延宗把备用钥匙给了董师傅,把人送出大门,回家就把以后能用到的锅碗瓢盆装进挎包,还好这小爷爷家底不多,一口放炉子上的小锅,直径三十公分出头,一个掉瓷的搪瓷脸盆,一把坑坑洼洼的铝制水舀子,几个装油盐酱醋的玻璃瓶子,其他的陶盆筷子就算了,脏兮兮的也不知装过什么。
锁门,王延宗直奔四九城最大的图书馆,他决定要走翻译的路线,要去图书馆装装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