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城的城墙已经快被辽军的攻城锤砸塌了。高行周拄着 sword 站在城楼之上，战袍上的血渍冻成了黑紫色，脸上布满了风霜。他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辽兵，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屈的狠劲。
“将军，东北角快守不住了！”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上来，头盔都跑丢了，“辽兵已经爬上城墙了！”
高行周挥了挥手：“知道了。”他转身对身边的张猛说，“你带人去支援，我守在这里。”
“将军，您都三天没合眼了，还是我守在这里吧！”张猛红着眼眶说。
高行周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苍凉：“我是主将，岂能退缩？快去！”
张猛咬了咬牙，转身冲下城楼。高行周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城下，心里涌起一股绝望。已经七天了，怀德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他对不起儿子，更对不起李氏。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远处大喊：“将军，您看！那是什么？”
高行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西北方向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片烟尘，烟尘中隐约能看到“晋”字大旗。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援军！是援军到了！”士兵们欢呼起来，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
高行周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没错，是晋军的旗帜！他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结成了冰。
“开城门！快开城门！”高行周对着城下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城门缓缓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时间的艰难。高行周拄着 sword 走下城楼，站在城门内，望着越来越近的援军，手心全是汗。
援军的队伍里，一匹白马格外显眼。马上的少年穿着一身染血的皮甲，肩头缠着布条，布条上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他看到城门打开，看到站在城门内的高行周，眼睛一红，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爹！”怀德跪在高行周面前，声音哽咽，“儿来迟了，让爹受苦了！”
高行周扶起怀德，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他肩头的伤口，指尖触到温热的血，心疼得说不出话：“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子俩相拥而泣，泪水混在一起，落在冰冷的雪地上，融化了一小片积雪。周围的士兵们见此情景，也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在城门内回荡，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爹，您饿了吧？”怀德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粮，这是出发前母亲塞给他的，一路上他都舍不得吃，此刻已经被血浸透了，“娘说，让您饿了就吃一口。”
高行周接过干粮，看着上面的血迹，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他把干粮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了全世界：“好，好，爹吃，爹吃……”
就在这时，张猛带着士兵们从城楼上下来了。他看到怀德，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拍着他的肩膀：“小将军，你可回来了！我们都以为……”
“张叔，让你担心了。”怀德笑着说，笑容里带着几分虚弱。
高行周这才想起援军的事，他对怀德说：“快，给爹介绍一下援军的将领。”
怀德起身，指着援军队伍中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说：“爹，这位是枢密使李崧大人派来的都指挥使石守信将军，带了三万援军。”
石守信走上前来，对着高行周拱手：“高将军，末将石守信，奉李大人之命前来支援。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让将军受苦了。”
“石将军客气了，”高行周回礼，“快请进城，咱们从长计议。”
众人簇拥着高行周和怀德走进城里。城里的百姓听说援军到了，都纷纷走出家门，站在路边迎接。他们有的拿着热水，有的拿着干粮，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高将军辛苦了！”
“小将军辛苦了！”
“谢谢援军的将士们！”
欢呼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戚城的街道上。高行周和怀德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都涌起一股暖流。这段时间的辛苦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到了帅帐，高行周让军医给怀德处理伤口，自己则和石守信商议退敌之策。怀德躺在床上，听着帐外传来的讨论声，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睡着了。他太累了，从戚城到汴京，再从汴京回到戚城，这一路上他几乎没合过眼，身上还有伤。
等怀德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睁开眼睛，看到母亲李氏坐在床边，正担忧地看着他。
“娘！”怀德惊喜地喊道。
“傻孩子，可算醒了。”李氏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娘。”怀德笑着说，“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就跟着援军一起过来了。”李氏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总是让人担心。”
就在这时，高行周和石守信走了进来。高行周笑着说：“怀德，你醒了正好，我们商量好了，今天下午就对辽军发起反击。”
“太好了！”怀德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爹，我也参加！”
“你伤还没好，就在城里休息吧。”高行周说。
“爹，我没事。”怀德坚持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些辽兵，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高行周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那就让你参加。不过你要答应爹，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怀德用力点头。
下午，晋军对辽军发起了猛烈的反击。高行周和石守信分兵两路，夹击辽军。怀德虽然肩伤未愈，但依旧奋勇杀敌，他的枪法越发凌厉，枪尖所过之处，辽兵纷纷倒地。
辽军本来就因为帅旗被射落而士气低落，此刻面对晋军的猛攻，更是不堪一击。没过多久，就溃不成军，狼狈地逃窜了。
戚城之围终于解除了。高行周站在城楼上，望着辽军逃窜的背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身看了看身边的怀德，笑着说：“好儿子，你立大功了。”
怀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夕阳的余晖洒在戚城的城墙上，给这座饱经沧桑的城池镀上了一层金色。高行周和怀德站在城楼上，望着眼前的景象，心里都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只要父子同心，军民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