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凛王都 · 凯旋夜】
王都的夜空被万家灯火映得通明，凯旋的军队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列队入城。凛云骑着白马，身着银甲，破军剑悬挂腰间。他面容沉静，目光扫过街道两旁欢呼的人群，却无半分得意。
“世子万岁！”
“北凛必胜！”
欢呼声震耳欲聋，但凛云心中清楚，这胜利来得多么侥幸。若不是凛风以死明志，若不是狄戎内部生变，此刻站在这里的，恐怕已是阶下之囚。
“主子，西秦败军已退至沧河以南。”赵擎伤势未愈，却坚持随行，”此战歼敌三万，俘获粮草辎重无数。”
凛云微微颔首：”传令全军，今夜犒赏，但各关口守军加倍警戒。”
西门明驱车近前，低声道：”世子，东齐使者已在驿馆等候三日，坚持要见您。”
“让他们继续等。”凛云目光微冷，”田文想趁火打劫，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东齐联邦 · 观海阁】
田文听着北方传来的捷报，手中把玩的玉如意突然”啪”地折断。
“好个凛云！”他怒极反笑，”居然真让他翻盘了。”
孙膑推动轮椅近前：”相国息怒。此战虽出乎意料，却也未必是坏事。”
“哦？”
“西秦经此大败，三年内难复元气。北凛虽胜，却也元气大伤。此时正是我们’趁火打劫’的最佳时机。”
田文眯起眼睛：”先生的意思是？”
“北凛需要重建，西秦需要喘息，南楚…”孙膑微微一笑，”昭阳公主刚刚吞并了西秦两个边郡，正需要有人帮她消化。”
田文会意，立即唤来侍从：”传令给钟无月，让她把囤积的建材价格提高三成。另外，通知南楚，我们愿意提供低息贷款，助他们巩固新占的领土。”
“相国高明。”田忌赞道，”这样一来，北凛重建将受制于我们，南楚也会欠下巨债。”
田文却摇头：”这还不够。我要让凛云明白，在这乱世中，光会打仗是没用的。”
【北凛王宫 · 次晨】
凛云一夜未眠，在沙盘前推演着各方局势。朝阳初升时，他召来了户部尚书。
“重建安邑需要多少银两？”
老尚书面露难色：”至少三百万两。但国库…如今只剩五十万两库存。”
“各地赋税呢？”
“今年北境三郡遭灾，西境战乱，能收上来的不足往年六成。”
这时，内侍来报：”东齐商人联合提价，建材价格暴涨。说是…原料紧缺。”
凛云冷笑：”好一个原料紧缺。”
他转身对西门明道：”先生可还记得，我们先祖是如何在废墟上重建王都的？”
西门明眼睛一亮：”世子的意思是…”
“传令各州郡，”凛云决然道，”即日起，全国推行’以工代赈’。灾民参与重建，可按劳取酬。所需建材，优先采用本地石料、木材。”
“可是技术…”
“技术可以学。”凛云取出一卷图纸，”这是我研究东齐工艺后改进的营造法式，虽不及东齐精良，但胜在成本低廉。”
【西秦大营 · 残部】
秦渊站在沧河南岸，望着对岸飘扬的北凛旗帜，拳头紧握。十万大军出征，如今只剩下不足四万残兵败将。
“大将军，咸阳来信。”贾诜呈上密信，”大王…要您即刻回朝述职。”
秦渊看也不看就将信撕碎：”告诉嬴铮，拿不下北凛，我秦渊绝不回朝！”
“可是粮草…”
“粮草我自己想办法。”秦渊目光阴沉，”传令下去，即日起，全军在沧河南岸屯田。另外，派人去接触北凛的世家大族，看看有没有人…对现在的世子不满。”
贾诜会意：”属下明白。只是…东齐那边？”
“田文那个老狐狸，”秦渊冷笑，”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
【南楚国 · 新占区】
昭阳公主漫步在新占领的西秦边城街道上，看着正在整修的城墙，眉宇间却带着忧色。
“公主，东齐的贷款协议送到了。”项燕呈上文书，”利息很低，但要求我们用关税作为抵押。”
昭阳快速浏览条文，忽然冷笑：”好个田文，这是要掐住我们的命脉。”
“那我们要拒绝吗？”
“不，接受。”昭阳目光深邃，”但要附加一个条件——东齐必须保证，在北凛重建期间，不得向其提供任何贷款。”
项燕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公主英明。这样一来，北凛重建受阻，就无力与我们争夺西秦的遗产。”
昭阳望向北方：”我倒要看看，这位北凛世子，要如何破解这个困局。”
【北凛王都 · 一月后】
凛云站在新落成的议事殿内，看着各地报来的重建进度。尽管困难重重，但在”以工代赈”的政策下，安邑城重建已完成三成，各地民生也在逐步恢复。
“世子，”西门明欣喜来报，”我们自研的烧砖技术成功了，成本只有东齐砖的三分之一！”
凛云接过样品仔细查看：”很好。立即在各郡推广。”
“另外…”西门明压低声音，”我们派往东齐的细作传回消息，田文正在暗中接触西秦旧部。”
“意料之中。”凛云毫不意外，”田文想让我们与西秦继续互相消耗，他好坐收渔利。”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西秦与南楚的边境：”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帮昭阳公主一把。”
“世子的意思是？”
“把我们俘获的那批西秦军械，秘密卖给南楚。”凛云唇角微扬，”价格可以低一些，但要用粮食来换。”
西门明恍然大悟：”妙啊！既削弱了西秦，又解决了我们的粮荒，还卖了南楚一个人情。”
“不止如此。”凛云目光深远，”我要让田文知道，北凛不只会打仗，也会做生意。”
【东齐联邦 · 半月后】
“什么？”田文猛地站起，”北凛与南楚达成了军械交易？”
探子跪地禀报：”千真万确。北凛用五千套西秦铠甲，换来了南楚十万石粮食。”
孙膑长叹一声：”我们都小看凛云了。这一手’围魏救赵’，不仅解决了粮荒，还打破了我们的经济封锁。”
田文沉默良久，忽然笑了：”有意思。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他取过纸笔：”传令给钟无月，即日起，所有建材价格恢复原价。另外…”
他眼中闪过精光：”以我的名义，给凛云世子送一份贺礼，祝贺他大败西秦。”
田忌不解：”相国这是？”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分一杯羹。”田文微笑，”告诉凛云，东齐愿意提供低息贷款，助他完成重建。”
孙膑会意：”相国这是要化敌为友？”
“不，”田文摇头，”我这是要让他欠下人情。在这乱世，人情债，往往比真金白银更难偿还。”
使者带着厚礼北上时，凛云正在校场检阅新军。听到东齐使节求见的消息，他只是淡淡一笑。
“告诉田相国，北凛虽穷，但还不需要施舍。”
他望着校场上操练的士兵，目光坚定。经过这一连串的考验，他终于明白，在这七国乱世中，唯有自强不息，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真正的争霸，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