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人参，值一套房？
苏家别墅客厅。
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茶几上，给那个古色古香的紫檀木盒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却极具穿透力的草木药香，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苏若雪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审视地盯着这个盒子。
她刚才只是气头上抢了过来，现在仔细一看，这盒子的做工简直精细得吓人。紫檀木的纹理细腻如丝，边角包着纯银的雕花，锁扣处更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
光是这个盒子，恐怕就不止几千块。
“若雪啊，你要迟到了还不走？盯着个破木头盒子发什么呆？”
李凤霞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脸上贴着面膜，手里还拿着一杯豆浆。她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盒子，随即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又是那个废物捡回来的破烂？刚才我看他在院子里跟个狐狸精似的女人拉拉扯扯，该不会是那女人送的定情信物吧？切，这年头还有人送这种老古董，真土。”
苏若雪没有理会母亲的嘲讽，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拨开了那枚白玉锁扣。
“咔哒。”
一声清脆的轻响。
盒盖缓缓弹开。
下一秒，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药香瞬间爆发出来，瞬间填满了整个客厅。那味道并不冲鼻，反而带着一种深山老林的清冽和泥土的芬芳。
只见黄色的锦缎衬垫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株形似人形的干枯植物。
它的根须极长，密密麻麻却又不显凌乱，每一根细须都保存得完好无损。芦头很长，上面有着密集的芦碗，就像是岁月刻下的年轮。表皮呈老黄色，隐隐有着铁锈般的色泽，在阳光下甚至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光。
“这……”
苏若雪虽然不懂中药，但身为豪门子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东西的气场，一看就不是凡品。
“哎哟！这是什么？”
李凤霞凑了过来，用两根手指捏起那株人参的一根须子，一脸嫌弃：“干巴巴的，这是风干的老树根？还是萝卜干？叶凡那个废物是不是脑子有病？弄个萝卜干回来当宝贝？”
说着，李凤霞就要伸手去抓那株人参的主体：“正好，今晚我要炖只老母鸡，把这就这萝卜干扔进去提提味，也不算浪费。”
“妈！别动！”
苏若雪本能地感觉不对劲，一把拍开母亲的手：“这好像不是普通的萝卜干……这是人参。”
“人参？哈！”李凤霞嗤笑一声，面膜都笑裂了，“若雪，你别逗我了。就叶凡那个穷酸样，能弄来什么人参？我看也就是药店里几十块钱一根的种植参，还是最次的那种。你看这皮皱的，都脱水成什么样了。”
苏若雪没有反驳，她的心脏跳得很快。
她拿其手机，对着盒子里的这株“老树根”拍了几张高清照片，特别是那密集的芦碗和修长的根须，特意拍了特写。
然后，她打开微信，找到了通讯录里的一个名字——“回春堂孙神医”。
孙神医是江海市中医界的泰斗，也是苏若雪父亲生前的旧识，以前苏父身体不好，常找他调理。
【孙伯伯，麻烦您帮我掌掌眼。这是朋友送的一株人参，想问问大概是个什么成色？】
苏若雪发送了照片和文字，然后有些忐忑地等待着。
李凤霞在一旁翻白眼：“问什么问啊，孙神医那么忙，哪有空理这种地摊货。我说若雪，你就是太把叶凡当回事了……”
“嗡——嗡——嗡——！”
李凤霞话音未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不是微信回复，而是直接弹出了语音通话请求！
来电显示：孙神医。
苏若雪吓了一跳，孙神医平时极难请动，怎么会秒回电话？
她连忙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喂，孙伯伯……”
“若雪丫头！这东西在哪？！在你手上吗？！”
电话那头，孙神医的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甚至能听到他那边茶杯打翻的声音，“快！快告诉我！这东西是不是在你手上？！”
苏若雪被这阵势吓住了：“在……在我这。孙伯伯，这人参……”
“什么人参！这是参皇！是祖宗！”
孙神医咆哮道，声音里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若雪！如果照片没偏色，看这芦碗的密度，这‘圆芦’的特征，还有这‘铁线纹’……这至少是三百年以上的纯野滋山参！是长白山那边的极品老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这不仅仅是药材，这是能吊命的阎王敌！只要还有一口气，含一片就能把命拉回来！”
“三……三百年？”苏若雪感觉喉咙有些发干，“那……大概值多少钱？”
“钱？谈钱俗了！”孙神医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去年拍卖会上有一株两百年的，品相还没这个好，拍了三百八十万。你这一株……如果上拍，起拍价至少五百万！遇到急着救命的大富豪，一千万都有可能！”
“若雪丫头！你要卖吗？卖给我！我出五百万现金！或者我用我在市中心的那套门面房跟你换！”
轰！
苏若雪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沙发上。
五……五百万？
一千万？
一套市中心的门面房？
就这么一根干巴巴的“萝卜干”？
旁边正在喝豆浆的李凤霞，“噗”的一声，把满口的豆浆全喷在了地上。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她刚才还想拿去炖鸡的紫檀木盒，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
“五……五百万？！”李凤霞发出一声尖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的妈呀！这是一套别墅啊！叶凡那个杀千刀的……哦不，好女婿！他从哪弄来的这宝贝？！”
李凤霞疯了一样扑向那个盒子，想要把人参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的亲生爹娘。
“妈！你别碰！”
苏若雪反应更快，一把抢过盒子，“咔哒”一声扣上锁扣，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手在剧烈颤抖。
这哪里是人参，这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
那个李冰清，到底是何方神圣？
昨天叶凡才救了她家老人，今天一大早就送来五百万的“诊金”？
什么样的救命之恩值五百万？
除非……
苏若雪的脑海里不仅没有因为发财而高兴，反而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
昨天叶凡夜不归宿。
昨晚回来时身上带着那个女人的香水味。
今天那个女人又亲自上门送重礼，看叶凡的眼神还那么暧昧。
这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指向了一个让苏若雪无法接受的结论：
包养！
这是赤裸裸的包养费！
“叶凡！！！”
苏若雪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河东狮吼，把还在算计五百万怎么花的李凤霞吓了一哆嗦。
……
厨房里。
叶凡正哼着小曲儿，刷着刚才煮粥用的锅。
突然，厨房门被大力推开。
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叶凡感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拽得转了个身。
“砰！”
厨房门被重重关上，还反锁了。
叶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若雪逼到了墙角。
经典的“壁咚”姿势。
只不过，这次是美女总裁壁咚家庭煮夫。
苏若雪的胸口剧烈起伏，那双美眸死死盯着叶凡，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紫檀木盒，就像是抱着炸药包。
“老婆，怎么了？”叶凡举着两只还沾着洗洁精泡沫的手，一脸无辜，“这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
“你还跟我装！”
苏若雪咬着银牙，把盒子怼到叶凡胸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孙神医说了，这是三百年的参皇！价值五百万起步！甚至能换一套房！”
叶凡眨了眨眼，神色淡定：“哦，这么值钱啊？那看来那老头没骗我。”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这种级别的野山参，在他龙王殿的宝库里，也就勉强能排进前十，平时都是拿来泡酒喝的。但在世俗界，确实算得上稀世珍宝。
“哦？你就这个反应？”
苏若雪气笑了，眼圈却慢慢红了：“叶凡，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做了什么？仅仅是治病？什么病能给五百万的诊金？”
“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苏家最近太难了，你不想过苦日子了，所以……”苏若雪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更咽，“所以你就出卖色相，去给那个富婆当小白脸了？”
“这五百万，是不是你的‘卖身钱’？！”
苏若雪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叶凡长得虽然不算惊艳，但五官端正，身材也好，再加上那种独特的忧郁气质，确实很招富婆喜欢。
那个李冰清，一看就是那种权势熏天、喜欢养金丝雀的女强人！
听到这离谱的脑洞，叶凡差点被口水呛死。
“老婆，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叶凡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嬉皮笑脸，目光变得深邃而认真。
他微微低头，凑近苏若雪那张近在咫尺、因为生气而涨红的俏脸，声音低沉：
“若雪，你太看不起我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
“第一，我就算要吃软饭，也是吃你的软饭。这世上还没哪个女人有资格包养我。”
“第二，对于有钱人来说，钱只是数字，命才是无价的。那个李家老头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医院都放弃了。我把他救活了，这等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你觉得，一条命难道不值五百万吗？”
叶凡的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的心虚和闪躲。
苏若雪愣住了。
她看着叶凡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哪怕一丝谎言的痕迹，但是没有。
他的眼神太坦荡了，坦荡得让她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龌龊。
“真的……只是因为救命？”苏若雪的气势弱了几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她为什么看你的眼神那么……那么奇怪？”
“可能是因为我医术太好了，她崇拜我吧。”叶凡耸耸肩，“毕竟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藏都藏不住。”
“呸！不要脸！”
苏若雪啐了一口，脸颊微烫。
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却落地了。只要不是包养就好，只要不是背叛就好。
但紧接着，另一种危机感又涌上心头。
崇拜？
往往爱情的开始，就是从崇拜开始的！
那个李冰清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还有钱有势。叶凡现在表现得越来越神秘，万一哪天真的被勾走了怎么办？
不行！必须把他看紧了！
苏若雪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女总裁的霸气。
“这人参，没收了！”
苏若雪紧紧抱着盒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既然是诊金，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这东西太贵重，放在家里会被妈拿去炖汤。我先拿去公司的保险柜锁起来，以后……以后等你身体不好了，再给你用。”
叶凡笑了笑：“好，都听老婆的。”
“还有！”
苏若雪看了一眼叶凡身上的旧T恤，皱了皱眉：“今晚是我舅舅的五十岁生日宴。本来我是不想带你去的，因为舅舅那个人……嘴巴有点毒。”
“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苏若雪伸出手，帮叶凡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意味：
“你跟我一起去。把你昨天买的那套新西装穿上，头发也弄弄好。今晚你就在我身边坐着，哪也不许去，哪怕去厕所也要跟我报备！”
潜台词很明显：我要把你带在身边看着，省得你被外面的狐狸精勾魂！
叶凡看着妻子那副如临大敌的可爱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知道，舅舅李建国一家向来势利，这次生日宴肯定又是鸿门宴，少不了冷嘲热讽。
以前苏若雪为了保护他，这种场合都不让他去。
但今天，为了“看住”他，她宁愿带着他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这份“占有欲”，让叶凡很受用。
“遵命，老婆大人。”
叶凡立正敬了个礼，笑容灿烂：“今晚我就是你的贴身保镖，保证寸步不离。”
苏若雪白了他一眼，转身打开厨房门，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快点收拾，别迟到了！”
看着苏若雪离去的背影，叶凡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李建国？
那个当年在苏父病重时落井下石，后来又像吸血鬼一样趴在苏家身上吸血的极品舅舅？
也好。
正好最近手痒，要是今晚有人不长眼非要往枪口上撞……
叶凡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轻轻搓了搓。
“希望你们今晚的饭，能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