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极品亲戚，当众羞辱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江海市“凯撒皇宫”大酒店，这是本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以金碧辉煌的装修和昂贵的消费著称。门口的罗马柱高耸入云，旋转门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进出的宾客非富即贵。
今天，是苏若雪的舅舅李建国五十岁的生日宴。
为了彰显“面子”，李建国特意咬牙订了这里的一个豪华包厢。
苏若雪挽着叶凡的手臂，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堂。虽然她身上穿的只是一套普通的职业装，但那清冷绝尘的气质和无可挑剔的五官，依然瞬间吸引了大厅里不少人的目光。
相比之下，身边的叶凡穿着那套昨天刚买的廉价西装，虽然身姿挺拔，但在这种满是阿玛尼、古驰的地方，依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待会儿进去，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冲动。”
在电梯里，苏若雪有些紧张地帮叶凡整理了一下领带，低声叮嘱道：“舅舅这人你也知道，爱面子，嘴巴毒。咱们吃完饭就走，把礼金给了就算尽孝了。”
叶凡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温和一笑：“放心吧，今天是舅舅大寿，我不惹事。”
“叮——”
电梯到达三楼。
刚走到“富贵厅”包厢门口，还没推门，里面喧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推开门，一股奢靡的香水味混合着烟酒气扑面而来。
巨大的圆桌旁已经坐满了人。坐在主位的是一个个头不高、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正是今天的寿星李建国。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核桃，满面红光。
旁边坐着他的女儿，也就是苏若雪的表妹李娜。李娜长得还算周正，但一脸的刻薄相，此时正依偎在一个染着黄头发、戴着大金链子的年轻男人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表姐吗？”
门一开，李娜尖锐的嗓音就响了起来，瞬间盖过了包厢里的背景音乐。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苏若雪，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明明苏家都快破产了，这表姐怎么还是这么漂亮？连这身旧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跟走秀似的。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苏若雪身后的叶凡身上，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表姐，你也真是的。今天可是我爸的五十大寿，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李娜夸张地捂着嘴，故意大声说道：“凯撒皇宫可是按人头收费的，这一桌标准五千八呢！某些人三年没上过班，平时在家里吃软饭就算了，怎么出来蹭饭还这么积极？”
包厢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顿时哄笑起来，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叶凡身上。
苏若雪脸色一沉，刚要发作。
“娜娜，怎么跟你表姐说话呢？”
坐在主位的舅舅李建国开口了，虽然是在责备女儿，但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若雪毕竟是苏总，带家属来也是应该的。哪怕是个只会洗碗的家属，那也是家属嘛！咱们李家是书香门第，要有气度，多双筷子的事儿，咱们请得起！”
“爸，您就是心太善！”李娜撇撇嘴，“也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不然这种档次的地方，保安都不让他进。”
苏若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拉着叶凡入座。
“舅舅，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和叶凡给您准备的红包。”苏若雪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过去，里面包了六千块钱。对于现在的苏家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李建国接过红包，用手捏了捏厚度，脸上的笑容稍微真诚了一点点，随手扔给旁边的老婆：“行了，坐吧。”
刚一落座，李娜身边的那个黄毛男友就开始表演了。
“哐当！”
一把保时捷的车钥匙被重重地拍在了大理石转盘上，发出一声脆响，正好停在叶凡面前。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黄毛男友王凯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是得意洋洋的神色。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叶凡，然后对着全桌人挥手道：
“各位长辈好！我是娜娜的男朋友，王凯！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贵重礼物。今晚这顿饭，我买单了！大家随便吃，随便喝！”
“哇！王少大气！”
“娜娜这眼光真好啊！找了个富二代！”
“保时捷啊？这车得一百多万吧？王少真是年少有为！”
亲戚们瞬间炸了锅，一个个对着王凯竖起大拇指，马屁拍得震天响。
李娜更是得意地挽着王凯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用炫耀的眼神看着苏若雪：“表姐，羡慕吗？我家凯凯刚给我提的新车，还没上牌呢。不像某些人，出门还得打车，或者骑个破电瓶车。”
苏若雪低头喝茶，装作没听见。
李凤霞坐在苏若雪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酸得直冒泡。她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咳咳！”
李凤霞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那个……我们若雪也不差啊！虽然没买新车，但是公司刚拿到了银行的三千万无息贷款！还是总行长亲自批的！而且还追加了五千万呢！”
此话一出，包厢里安静了一秒。
八千万的资金流？这对于在座的普通亲戚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然而，李建国却冷笑了一声，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妹子啊，你也别在那吹了。这事儿我都听说了。”
“听说什么？”李凤霞一愣。
“听说若雪是差点给人家行长跪下，才求来的这笔钱吧？”李建国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而且啊，我可是听赵公子那边的人说了。这笔钱之所以能批下来，完全是看在人家赵文斌的面子上！”
“要是没有赵少在背后运作，就凭若雪？哼，别说三千万，三千块银行都不贷给你！”
李凤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因为在她心里，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是！”李娜接过话茬，阴阳怪气道，“表姐，做人要有良心。赵少为了你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你倒好，还带着这个废物老公到处晃悠。你这不是打赵少的脸吗？”
“够了！”
苏若雪终于忍不住了，把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今天是舅舅的生日，我不想吵架。但请你们说话放尊重点！公司的贷款是走正规程序批下来的，跟赵文斌没有半毛钱关系！”
“没有关系？”
王凯嗤笑一声，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道：“表姐，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装了。赵少是什么身份？叶凡是什么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不是赵少，难道还能是这个废物帮的忙？”
王凯指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叶凡，满脸不屑：“喂，哥们儿，别光顾着吃凉菜啊。这种场合你是不是觉得很拘束？也是，毕竟平时也就吃吃路边摊，没见过这种大世面。”
叶凡夹了一筷子凉拌海蜇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面对众人的嘲讽，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这群人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
“若雪。”
李建国突然板起脸，拿出长辈的威严，语重心长地说道：
“舅舅是过来人，说的话你别不爱听。叶凡入赘咱们家三年了，除了会做饭，还会干什么？这种男人，带出去都丢我们老李家的脸！”
“你看娜娜找的王凯，人家才二十五岁，开保时捷，住大平层。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听舅舅一句劝。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跟叶凡离了！赵公子那边虽然这次闹了点误会，但他对你是一往情深啊。只要你肯低个头，道个歉，赵家少奶奶的位置还是你的！”
“只要你嫁入赵家，咱们这些穷亲戚也能跟着沾沾光，不用再为几千块钱的饭钱算计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图穷匕见。
这哪里是生日宴，这分明就是一场早已策划好的“逼宫宴”。他们就是想逼苏若雪离婚，好利用苏若雪去巴结赵家，从中捞取好处。
苏若雪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通红。
这就是她的亲人？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人伸手，现在公司刚有点起色，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卖了换荣华富贵？
“舅舅，这就是你的生日愿望？”
苏若雪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苏若雪这辈子，只有叶凡一个丈夫。就算是要饭，我也跟着他去要，绝不会去跪舔赵家！”
“我们走！”
苏若雪拉起叶凡就要离开。
“站住！”
李建国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反了你了！长辈话还没说完你就敢走？苏若雪，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舅？还有没有这个家？你要是今天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认我这个亲戚！”
“不认就不认！”苏若雪也是个烈性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眼神却无比倔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了苏若雪冰凉的手掌，并在她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若雪，坐下。”
叶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镇定力量。
苏若雪回头，正对上叶凡那双深邃平静的眸子。
“来都来了，饭还没吃完，怎么能走呢？”叶凡微笑着把她按回座位上，“而且，王少不是说了要请客吗？这么好的大餐，不吃多可惜。”
“叶凡，你……”苏若雪不解。都被骂成这样了，还能吃得下？
叶凡没有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主位上的李建国，又看了看那个嚣张的王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舅舅说得对，男人嘛，是要有点本事。”
叶凡淡淡道：“不过，真正的本事，不是靠嘴吹出来的，也不是靠一把车钥匙拍出来的。”
“你说什么？！”王凯大怒，一拍桌子，“臭小子，你敢说我吹牛？”
“是不是吹牛，你自己心里清楚。”
叶凡的目光扫过那把保时捷车钥匙，眼神中透着一丝戏谑。那钥匙上的磨损痕迹和Logo的质感，在他这个玩遍全球豪车的人眼里，假得简直辣眼睛。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王凯眼看要露馅，连忙转移话题。他从椅子底下搬出一个精致的木箱子，故作神秘地放在桌上：
“今天是舅舅大寿，除了买单，我还特意托朋友从法国带了两瓶好酒过来！”
他打开箱子，拿出两瓶布满灰尘的红酒，瓶身上的标签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各位，睁大眼睛看好了！”
王凯高高举起酒瓶，一脸傲然：“这就是传说中的82年拉菲！市面上一瓶要好几万呢！而且有钱都买不到！这是我孝敬舅舅的，大家今晚有口福了！”
“哇！82年的拉菲？这就是电影里那个？”
“天哪！几万块一瓶？这一口下去不得好几百？”
亲戚们再次沸腾了，看着那两瓶酒的眼神就像看着金条。李建国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抱着酒瓶爱不释手：“好！好！还是王凯孝顺！这酒我平时哪舍得喝啊！”
李娜更是得意地瞥了苏若雪一眼：“表姐，喝过这么好的酒吗？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家叶凡连二锅头都嫌贵吧？待会儿你可得多喝两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在众人的吹捧声中，王凯熟练地打开酒瓶，猩红的酒液倒入醒酒器。
“来来来，满上！都满上！”
王凯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最后才给叶凡倒了半杯，还故意洒出来一点：“哎呀，不好意思。不过这种好酒给不懂的人喝也是浪费，你尝尝味儿就行了。”
众亲戚纷纷举杯，在那装模作样地摇晃着酒杯，还没喝就开始赞叹：“这颜色真正！”“这挂壁真漂亮！”“闻着就香！”
叶凡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嘴角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嫌弃。
“怎么？不好喝？”王凯一直在盯着叶凡，见状立刻嘲讽道，“叶凡，这可是几万块的红酒，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嫌酸？也是，喝惯了白开水的人，哪懂品酒啊。”
全桌人都停下了动作，等着看叶凡的笑话。
叶凡放下酒杯，靠在椅背上，看着王凯，缓缓说道：
“王少，你被人骗了吧？”
“这哪里是82年的拉菲。”
叶凡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那杯颜色深得有些发黑的液体：
“这一瓶里，百分之九十是廉价的勾兑酒精，百分之五是色素，剩下那点……估计是加了点醋精调味的。”
“这种工业垃圾，在某多多上九块九包邮，还送开瓶器。”
“你拿这种东西给舅舅祝寿？”叶凡冷笑一声，“你是想祝寿，还是想送终？”
“砰！”
王凯猛地站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你放屁！你敢污蔑我？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你个穷鬼懂个屁的红酒！”
“就是！叶凡你闭嘴！”李建国也怒了，“你自己送不起礼物就算了，还敢说王凯送的是假酒？你安的什么心？你是见不得我们家好是吧？”
“苏若雪！管好你的狗！再乱咬人就给我滚出去！”
面对众怒，苏若雪也有些慌了，拉了拉叶凡：“叶凡，少说两句……”
叶凡却纹丝不动，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是不是假酒，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好，这凯撒皇宫的总经理我也‘认识’。不如请他来鉴定一下？”
“你认识总经理？”王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一个赘婿认识人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你是不是还要说这家酒店也是你的啊？”
“行！叫！你尽管叫！”
王凯有恃无恐，他坚信叶凡是在虚张声势。而且他这酒虽然是假的（高仿A货），但一般人根本喝不出来，只有那种顶级品酒师才能分辨。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酒店经理能有多大本事。
“不到黄河心不死。”
叶凡摇了摇头，刚准备拿出手机发个短信。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随后，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胸前挂着“总经理”铭牌的中年男人，带着两名服务员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打扰各位用餐了。”
总经理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我是凯撒皇宫的总经理，特意来给这桌贵客送个果盘。”
看到总经理真的来了（虽然是巧合送果盘），包厢里瞬间安静了。
王凯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强作镇定。
叶凡看着那位总经理，眼神微微一亮。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