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庭留在老宅吃了晚饭才回去。
“大哥。”
苏韵柔跑出来,叫住了池砚庭。
她脸色凝重,那双和池砚庭相差无二的眼睛望着对方。
“你又把林小姐抓回去了?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池砚庭脸色平淡,情绪不外露,说出的话宠溺又绝情。
“这不关你的事,这次你放走林以棠,我不计较,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苏韵柔皱眉,虽然她刚回到池家,还处于小心翼翼的融入阶段,但此刻仍选择不妥协不退缩。
“林小姐帮过我很多次,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池砚庭看着她两秒,似回答,似承诺,说道,“我不会伤害她。”
“那你把她关起来做什么?”苏韵柔实在不理解。
但她在接触这个阶层的人之后,才发现,这些豪门里的每个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心理或思想多少都有点问题。
偏执,任性,自我。
想到宴会上发生意外时,池砚庭毫不犹豫的冲出来保护林以棠,甚至在受伤后坚持把人带回家。
苏韵柔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忽然变得沉重。
“你喜欢她吗?”
池砚庭那张常年高冷的脸,依旧平静,眼神无波,还是那句话。
“不关你的事,与其担心这些事,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顾景琛花名在外,那浪荡爱玩的性格,爸妈不会允许你和他在一起。”
苏韵柔脸色一红,小声辩解,“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些话你想办法对爸妈解释吧。”池砚庭转身离开。
回到家,管家接过外套。
池砚庭抬眼一扫,问道,“林以棠呢?”
“林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连晚饭也没吃。”
池砚庭皱眉,“重新做一份她爱吃的,一会送上去。”
“好的。”
池砚庭上楼,站到林以棠卧室门口,屈指敲了敲门。
没应声。
他直接推开门进去,看到林以棠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
池砚庭坐过去,看着她,“怎么不吃饭?”
不应声,看来还在生气。
“因为不让你出门吗?”
林以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示意对方明知故问。
池砚庭企图安抚,“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来送到你面前。”
这些事对于池砚庭来说,的确很简单,可这些话听在林以棠耳朵里,则是狂妄自大的挑衅。
她再也受不了,脾气一点就着,愤怒的瞪着池砚庭,大声控诉。
“池砚庭,你把我当什么?你的宠物,你的一条狗吗?把我拴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池砚庭听得皱眉,脸色严肃,否认,“你不是。”
林以棠自嘲一笑。
她当然不是,她恐怕还不如池砚庭的宠物。
宠物还能有自由,而她只是池砚庭的一个消遣,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两下,玩够了就该接受惩罚。
比起惩罚,这种未知的等待其实是最恐怖的。
因为她摸不透池砚庭的心理,不知道平静祥和的表面,还能坚持多久,又藏着怎样暗黑的计划。
就像头顶悬着一支达摩克利斯剑,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每一个时刻都是恐惧的煎熬。
“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林以棠又气又绝望。
自从上次宴会出逃被抓到后,池砚庭就把她关在家中。
之前好歹还能出个门,现在池砚庭就算上班也不带她,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这栋别墅。
林以棠感觉自己是失去了自由的鸟,被困在笼子里,身不由己。
看着她丧失光亮的眼睛,池砚庭权衡过后,说道,“你想出去?那我明天带你去马场怎么样?或者你想去哪里?”
林以棠抓狂,“这和平常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被你监控!我要你放了我!”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以棠的小情绪被无限放大。
她这个人其实很简单,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要是不发泄出来,能胡思乱想好久。
虽然池砚庭目前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可是这么一直被关着也不是个办法。
给孩子整没招了,冲着池砚庭发脾气。
“我讨厌死你了!”
池砚庭眸色一紧,脸色认真,“不许说这样的话。”
“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林以棠此刻叛逆着呢,生气的躺在飘窗上,背对池砚庭,连后脑勺都透露着倔强。
池砚庭沉默的盯着她的背影,那双黑沉的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砚庭从小就是家族中最聪明的孩子,智商超群,从来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
在对待林以棠的事情上,他经常不知所措,用固有的思维方式去解决,最后好像总是把问题变得更复杂。
安静,沉默。
许久后,池砚庭做出妥协,“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林以棠一愣,没想到池砚庭这么快就松了口。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林以棠确认道,“真的?放我离开?不会再关着我了?”
“嗯。”
林以棠躺在那,伸出一根小手指,傲娇开口,“拉钩。”
池砚庭勾住那根小手指,说道,“但你以后不准说——”
他想说不准说讨厌他的话,但听起来太腻歪,他就换成,“不准说忤逆我的话。”
像个刻板封建的大家长。
反正都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哪有忤逆的机会。
林以棠开心的答应,心情美好。
“吃饭吧。”
池砚庭直接单手抱着林以棠坐到桌旁,保姆端着新做好的饭上来。
目标达成,林以棠忘了自己刚才小发雷霆的样子,满足的填饱肚子。
第二天一早,林以棠就收拾好行李。
突然离开,心情还有点复杂。
下楼,池砚庭没有去上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处理公司邮件。
林以棠慢慢走过去,抿唇,开口,“池砚庭,我走了。”
池砚庭并未回头,声音平静,“需要司机送你吗?”
“不用了。”
“好,慢走不送。”
怎么突然这么冷淡?
林以棠内心怪异,不太习惯,好歹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天,怎么这么绝情?
林以棠撇撇嘴,最后看了一眼池砚庭的背影,转身离开。
他们以后应该不会有交集了。
“少爷,真的让林小姐离开吗?”管家目光复杂。
池砚庭手里的平板没有动过,那双眼里透露着冷静和疯狂。
“不把她逼到绝境,她就总是想着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