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川回城后在家准备了几天，然后来报社面试。
他各方面的条件都挺好的，由于一直没有放弃过回城，所以在乡下的五年他也没荒废，一直都在为回城做准备。
从笔试到面试他都通过了，他对这份工作很有把握，安心的回去等通知。
一般来说，作为社长的何震不怎么管招聘新人的事。
偏偏这天他过问了一下，并且看到了名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林砚川？
“这个林砚川表现怎么样？”
“社长，这个林砚川表现挺好的，文字功底扎实，具有敏锐的新闻洞察力。他还有五年基层工作的工作经验，咱们要开乡村农业发展板块，需要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意思是说，他已经被录取了？”
“虽然另外几个候选人也不错，但我觉得条件都不如他合适，所以我确实是决定用他的。”
“决定用他，但还没通知到他？”
“是的，要三天后才来拿通知。”
“那就通知他不用来了。”
对方傻眼儿，还以为听错了，又问了一次。
“社长，您是说这位叫林砚川的人，不录用？”
“嗯。”
啊？这是为啥呀？
他真的觉得这人挺合适的呀。
何震看对方脸上写满了求知欲，就多说了两句。
“他下乡，不是走的知青下乡的路子，而是全家下乡进行劳动教育改造。虽然他有工作能力，但是我不允许报社里埋下这么个雷。”
“原来是这样啊，行，那我就以他能力不足把他拒绝了。”
“嗯。”
他都做到社长了，为了女儿徇私一回又如何？
三天后，林砚川再次来报社拿结果，得到的结果并非录用。
他心里不是滋味儿。
“明明我的笔试成绩第一，面试成绩也是第一，为什么录用的不是我？”
“我们要招聘的是当代城市文艺板块主编，需要的是了解最近几年城市文艺的工作者。你下乡五年的精力，已经跟城市脱节了，又怎么做得好。”
林砚川一怔，“什么？”怎么不早说？
“你去别家看看吧，你的工作经历适合做乡村农业发展，总有一家报社适合你。”
林砚川不甘心，又问了一句，“我能问一下，决定录取谁的，是……社长吗？”
人也不是傻子，很快推断出来，这年轻人跟社长可能有点儿啥关系，不是啥好关系，而是负面关系。
作为下属，肯定不能给社长招事儿的。
他道：“招两个人而已，自然不用社长亲自把关。怎么？你跟我们社长有关系？想走后门进来？”
“不……不是。抱歉啊，既然没录上，那就算了吧。”
林砚川就这么被打发了，他还挑不出错来。
因为这五年来，他确实跟城市脱节了。
可是他来宁城日报应聘，不光是为了工作。
还因为何秋莹。
如果能在这里工作，那他就经常能见到何秋莹，他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再次让她爱上自己的。
眼下进不去，这可怎么办？
“啥？你被宁城日报拒绝了？”
林砚川皱着眉头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你笔试面试都是第一，这事儿十拿九稳吗？”
林砚川心情郁闷，不想说话。
旁边林蔓蔓又说：“大哥，你不是说他们招的是两个人吗？就算第二名关系硬得到个名额，那也少不了你的吧？你这个第一名，总不能第二第三都比不过吧？”
林砚川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于素芬心下一横，又说：“是不是何震故意的？他看到是你，所以直接拒绝录用。”
林森也一脸阴沉的向他看过来。
林砚川皱着眉头轻轻摇头。
“不是，我问过了，说招聘一两个人的小事社长不管的。”
“那是为什么？”
“我不合适，他们要招聘的是当代城市文艺板块编辑，需要熟悉最近几年城市文艺工作者。我们一家在乡下五年，早就跟城市脱节了，我做不了这工作。”
五年，五年是他们全家的痛。
原本他们一家好好的，就因为这五年，一下子成了城市困难户。
幸好这房子没被收去，否则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即便如此他们一家也不好过，荒废了五年的房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墙皮脱落，地板发霉。
回来几天了，一直还没下过雨。
看看那墙皮上的霉斑，不出意外的话，要是等到下雨天，估计就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修缮费会是一大笔钱，他们没钱。
“哎哟，都怪张豪那个杀千刀的。”于素芬一边拍捶大腿一边哭嚎，“他自己投机倒把又贪污，偏偏让你爸背了锅，可是把我们一家人给害惨喽。”
坐在阴暗角落里的林森道：“行了，不是说了这事儿不要再讲了吗？已经过去的事，讲再多也没用，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说完，他看向林砚川问：“砚川，你有什么打算？”
林砚川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再等等，等下次宁城日报招适合我的编辑我再去。”
“别等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明天换一家报社转转，或者找别的工作，总有合适的。”
林砚川激动道：“可是我想进宁城日报不光是为了钱……”
“我知道，但咱们家现在没钱，先解决温饱问题，再想其他的事。”
张豪给了他一笔封口费，可是那东西来路不明，没有正规的发票，是不能拿出来交易的。
抓到就是个死。
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穷得叮当响，他还只能干瞪眼，这滋味儿不好受。
“林森，你那边怎么样了？”于素芬又问。
林森叹了口气，摇头说：“不行。”
于素芬有些激动，“你是被冤枉的呀，咋不行呢？”
有些事他不敢跟家里说实话，想了想道：“五年了，我的工作早就被人家取代了。我们那里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让人家咋安排我？”
于素芬愤愤道：“真是气人呐，那黎漫笙还在学校继续当图书管理员呢，她就是个拿工资混日子的闲职，她都能干，凭啥你不能干？你问问领导，能给你安排个闲职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