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你去问？”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不上话呀。”
“那就闭嘴。”
于素芬：“……”
林森以前不是学校里的老师，但他是搞财务的。
手握学校的经费审批、报销审核，预算分配等。
配合得当确实能弄到不少灰色收入。
当年他胆小确实没弄，但是最后直系领导张豪被查，推他出来背锅时，他确实拿了张豪的好处。
这事儿他没办法往外说。
林森深吸一口气说：“眼下我也五十了，就算去干，也干不了几年了。人家看我年龄，也不可能再录用我，这事儿就别提了。”
“啊？那可咋办？咱们一家还要吃要喝的。”
心想要是儿子和何家没退亲，何震大概会帮他找个闲职混到退休，没准儿还能把家里老婆子弄出去混退休工资。
现在咋办？
靠着他自己找工作是难喽。
一堆知青等着就业机会回城呢，哪轮得上他这五十岁的老头子？
“再说吧，砚川和蔓蔓还年轻，你们俩好好找工作。”
林蔓蔓撅着嘴，说：“咱回来前你们咋说的？你们说等回到城里，就跟我嫂子说一声，把我弄进报社里跟嫂子一样坐办公室拿工资。现在好了，连哥哥都进不去，别说我了。
找工作说得容易，哥哥大学毕业都没找着工作，我高中没读完就跟你们一起下乡了，我上哪里找工作去？”
林森冷哼一声说：“找不着也得找，扫大街，进厂，只要有机会你就得去，否则就等着饿死吧。”
林蔓蔓被父亲一凶，气得红了眼眶。
扫大街，进厂？
他想得出来。
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扫大街进厂嘛，跟坐在办公室里的工作比起来，简直没眼看。
“妈，你看爸说得。”
“好了好了，你爸说得也有道理。有句话叫骑驴找马，你先别管工作好不好，先找着了再说。不管啥工作先干着，把眼前的困境应付过去了，再慢慢找更好的工作。”
“困境困境，难道咱们家就真的快饿死了？”
“反正家里钱财不多了，城里不比乡下，处处都要钱。”
林蔓蔓看到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李秀莲，嘴里嘟囔着，小声的道：“既然咱们自己都快饿死了，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回来？”
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有个秘密，林家父母和林砚川知道，却是没有告诉林蔓蔓的。
他们觉得她年龄小，藏不住话，所以根本不敢跟她说。
“她是你姐姐，咱们在乡下的五年要是没有她，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轩轩就是你侄子，咱更不应该嫌弃他，蔓蔓，这话别说了。”
林蔓蔓咬了咬唇，心里不满却也不好再说了。
他们一家刚到乡下的时候，由于被打上了坏分子的标签，那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踩上一脚。
说是在村子里，其实他们一家像坐牢一样，是被关在村子里的。
想出村子，得打假条。
那假条要不好打，人家少不得要为难他们一番。
说些难听的话就罢了，有一回她想去城里买点儿东西，就去大队办公室晨打假条。被那恶心的老头摸，险些出了大事。
那次过后她再也不敢自己去了，每次想买什么，都拜托李秀莲帮她，她是真的感谢她。
不光是她用得上李秀莲，哥哥也是用李秀莲的丈夫王兴的名义和何秋莹通信。
因为他们一家是坏份子，坏份子打电话要被人盯着，写的信要大队长看了才给送出去，别人写的信，大队长也得先看。
但村里其他人的信就不用。
所以，他们一家怎么能不感谢李秀莲和王兴两口子呢？
“行行行，我去行了吧。”
感谢归感谢，可困境在前，等到真饿肚子的时候，她肯定还是会嫌弃李秀莲母子是累赘。
……
得知何秋莹愿意跟他相亲，霍云峥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山林里连续大半个月的野外信号监听工作结束，他们拿着成果终于能回来了。
“这次的演习大家完成得非常出色，我们放出的信号捕捉到了百分之九十，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不过你们要记住，真正实战中，还会有很多的突发情况，随时都可能面临敌袭的风险，其难度不是演戏能比的。”
“行了，都回去吧，给你们放三天假。”
他们这种工作，假期并不是固定的。
不过除了突发情况需要加班，一般都会实行轮休制度。
比如像这次，他们出去大半个月，按照正常休假制度，得有三天假。
他们连续出了三周的任务，那么这三天周末的假期就凑到一块儿给他们轮休了。
霍云峥和何书昀回宿舍去洗了个澡，把一身的汗臭味都洗得干干净净。
霍云峥连续在身上抹了三遍香皂才满意的出来。
何书昀吸了吸鼻子，“你抹了什么玩意儿这么香？”
“哦，香皂。”
“啊？你用香皂？你哪来的香皂？咱用的不都是统一发的肥皂吗？”
“我那香皂是我姐给我买的，我一直没用。”
“这回用上了？”
“嗯，这回用上了。”
何书昀笑了笑，“为了相亲用上的？”
“嗯，为了相亲用上的，你不是说秋莹喜欢干干净净的小白脸吗？回头闻到我一身汗臭味，她得嫌弃我。”
“行啊哥们儿，还得你考虑得周到，连我都没想到呢。”
霍云峥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刮胡刀仔细的清理胡子。
半个月没刮胡子了，长得乱糟糟的。
平时里他刮胡子都是随便一刮，但这次小心翼翼的把脸刮得干干净净。
好久没修理头发了，他又去部队里专门理发的地方，让对方给他弄好点儿。
“我明天要去相亲，老哥，弄仔细点。”
“好嘞，你就瞧着吧。”
要是平时里，剃战友的脑袋就跟剃冬瓜的毛没啥区别，几下推完就算。
但今儿霍云峥说他要去相亲，这位剃头的老哥就格外的认真，给他剃了个特精神的短头。
“你看，这发型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