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走到家门,顿时想逃,这……破洞的茅草屋顶,掉渣的墙,这……这是她的家?
她恨不得立马甩自己两巴掌,装死穿回去!
想她朝九晚五勤勤恳恳当牛马,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在城中村买了个小院,刚入住的第一宿就在睡梦中莫名其妙地穿到这鸟不拉屎,耗子路过都得饿着肚子走的地方。
“老天爷啊!你还敢不敢让我在命苦一点!”林清婉心里泛起了一抹苦涩。
这时,猛然跑过来一个农妇,她一把拉过林清婉的手:“哎呦,清婉,你这手怎么这么凉,还有这身上怎么都是湿的,这是怎么了?快!快随娘进屋换身衣裳,这初春天气寒,你身子本就弱,若是入了寒气可就不好了!”
林清婉闻言鼻子一酸,前世的她无父无母,仅与收养她的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走后,偌大的世界就只剩她形单影只。
如今在这陌生的地方,竟有人这般关心她,这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林清婉眼眶泛红,跟着林母进了屋。
林母手脚麻利地找出干净衣裳,催促她赶紧换上,“清婉,你快换上衣服,小心着凉,娘这就去给你煮个鸡蛋汤暖暖身子。”
很快,林清婉换好了衣服,而彼时林母小心翼翼的端着鸡蛋汤走进来。
林清婉瞧着破角的碗上边飘着层层蛋花,眼眶一红,这……这是她从小梦寐以求的啊。
小的时候,同学都炫耀每日妈妈会做一碗热腾腾的水冲蛋给他们吃。
即便是她幼时缠着奶奶给她做,可那……终究不是母亲的味道。
许是林清婉的目光太过于炽热,林母端着碗直打哆嗦,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清婉,你……你别生气,这鸡蛋不是娘藏起来的,是今日鸡才下的。”
林清婉这才回过神来,她这才想起原主为了讨好谢知宴竟连家里的鸡日日下的鸡蛋也要送去谢家。
她恨不得的撬开脑袋瞧瞧原主的脑袋究竟是不是一团子浆糊,就是十级脑血栓也长不成这舔狗之鼻祖啊!
回想方才谢知宴那个渣男红光满面,在瞧瞧眼前的林母面黄瘠瘦,那瘦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随时就能倒。
林清婉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打转,她忙接过碗,轻声道:“娘,我不生气,你对我真好。”
说罢,她轻抿一口鸡蛋汤,暖乎乎的汤汁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也温暖了她的心。
林母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喝了汤,身子就暖和了。清婉啊,以后别再往谢家送鸡蛋了,咱自己留着补身子,你瞧你这身子瘦的很。”
林清婉重重地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做糊涂事。”
一旁的林母闻言,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的盯着林清婉,她声音颤抖的说道:“清婉,你说……你说你知道了?”
林清婉一把拉过林母的手,认真的说道:“娘,我真知道错了,以前是我鬼迷心窍,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也会帮着您一起操持这个家。”
林母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住林清婉的手,“好,好啊,清婉,娘做梦就盼着你能想通,那谢知宴他不是良人啊!”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嗤笑,“娘,你还信她!她定是因为方才那个鸡蛋才这般说,说的冠冕堂皇,还洗心革面,还不是要哄骗咱家的粮食送去谢家!”
林清婉顺着声音往门口一瞧,只见他衣衫褴褛,面黄瘠瘦,满头的黑发因干枯纠结在一起,脸上一道灰一道泥,只有两只眼睛黝黑发亮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还不等林清婉反应过来,林母就立马走上前呵斥道“瑾安,你瞎说什么!那是你姐!”
林瑾安不服气地嘟囔:“我才不信她能改,她以前每次都这么说。”
林清婉走上前,蹲下身,看着林谨安的眼睛认真说道:“瑾安,姐姐这次是真的改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把东西送给谢家了。”
林瑾安狐疑地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戒备,随后一把推开林清婉:“你骗人!我才不信你!”说罢便一溜烟的朝门外跑出去。
林清婉被他猛然推个踉跄,身子差点倒地,林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林瑾安,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推你姐,你姐身子骨弱你不知晓吗?还敢跑!看回来我不打折你的腿!”林母撸起袖子对着门口大声呵斥道。
林清婉望着林谨安跑远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他对原主的不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林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清婉,别往心里去,谨安他还小,不懂事,等他回来看娘不好好教训他。”
林清婉摇了摇头没做声,毕竟从前原主做的事情实在是……嗯……有些许让人难以接受。
林清婉踱步走到院子,她瞧着屋内简陋的陈设,破旧的桌椅,还有那缺了角的水缸。
她心里不由的感慨这个家还是太穷了,不过这都是拜原主那舔狗脑袋所赐。
试问在人人都吃不饱饭的饥荒年代,她还日日搜刮家里的余粮送去谢家,真是脑袋里有泡。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林清婉心里暗道。
毕竟她在孤身一人在举目无亲的现代都凭借自己的努力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虽然是城中村吧,可那终究是在灯火阑珊的都市安家落户了。
更何况这区区一个古代,她又如何玩不转!
林清婉想到这,脑袋一片清明,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哪知她猛然转身,双眼瞬间发黑,身子摇摇欲坠,她心里暗道不好!
正当林清婉即将与地面近距离接触时,林母猛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脸担忧的说道“清婉,你……你这身子还没好,娘这就扶你回去好生歇歇。”
林清婉心里也清楚原主的身子本就长期营养不良,如今更是因为落水虚弱的很。
她也没逞强,在林母的搀扶下回了房,不过彼时她脑海里蹦出了想法,这么弱的身子是怎么将家里的余粮扛到谢家的?
莫不是爱情的力量?!
林清婉想到这,眼前瞬间浮现谢知宴那双癞蛤蟆眼,心里顿时一阵恶寒。
不明所以的林母还以为她冷的直打哆嗦,忙不迭的为林清婉掖被角:“清婉,你好生歇息,娘这就上李大夫那给你抓一副驱寒的汤药。”
林清婉刚想拒绝,奈何林母早已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