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筹备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颜啸泉雷厉风行，不出三天，客房就被清空。
按照佟歆茉随手画下的草图，定制的工作台、材料架和收纳柜就已经安装到位。
他甚至细心地在靠窗的位置布置了一个舒适的休息角，放了一张小沙发和茶几。
“看看还缺什么。”颜啸泉站在焕然一新的工作室中央，环顾四周，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佟歆茉惊喜地环视这个明亮整洁的空间，窗外阳光正好，洒在崭新的工作台上。
她转身抱住颜啸泉的腰，脸埋在他带着淡淡汗味和烟草味的胸膛里：
“什么都不缺了，谢谢你，泉哥。”
颜啸泉低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大手在她后背揉了揉：
“跟我还客气。”
他享受了一会儿她的拥抱，然后轻轻推开她，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塞到她手里：
“给，采购资金。”
“需要什么工具材料，自己去买，或者让司机带你去。”
佟歆茉看着手里那张没有设置限额的附属卡，心里暖融融的，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的泉哥表达支持的方式，总是这么直接又实在。
几天后，佟歆茉开始频繁出入本地的艺术用品店和建材市场。
她列了长长的清单，从专业的雕塑刀到不同目数的砂纸。
从粘土、石膏到一些废弃的金属零件、木材边角料。
颜啸泉派给她的司机小陈，成了她的专属搬运工，每次都毫无怨言地帮她将大包小包的材料搬上楼。
工作室渐渐被填满，有了生活的气息。
佟歆茉沉浸在重拾爱好的喜悦中，常常一待就是大半天。
对着草图捏塑初稿，或者只是静静地整理那些充满可能性的材料。
这天下午，她正对着一个初步成型的黏土雕塑雏形修修改改，手机响了。
是林叙白。
“歆茉，听说你最近在筹备自己的工作室？”林叙白的声音温和依旧。
佟歆茉有些惊讶：“林老师怎么知道的？”
“艺术圈不大，那家‘墨韵斋’的老板是我朋友，说你这几天去买了不少专业工具。”林叙白笑了笑，“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认识几个不错的画廊主和雕塑家，可以引荐给你。”
“谢谢林老师，暂时还不用。”佟歆茉礼貌拒绝，“我才刚开始，还在找感觉。”
“理解。对了，”林叙白似乎不经意地提起，“下个月市美术馆有个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的征集展，我觉得你的风格很适合，要不要试试看？”
“我可以做你的推荐人。”
佟歆茉的心跳快了一拍。
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这是她学生时代就听说过的重要平台。
她握着手机，一时没有回答。
“不急，你考虑一下。”林叙白体贴地说，“征集截止日期还有一个月。”
“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后，佟歆茉看着工作台上那个尚显稚拙的雕塑雏形，心里有些纷乱。
参展？
她还没准备好。
可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晚上颜啸泉回家，比平时更沉默一些，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工地上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他吃完饭就钻进了书房。
佟歆茉帮他泡了杯茶送进去，看到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结构图皱眉，手边烟灰缸里已经按灭了好几个烟头。
“很麻烦吗？”她把茶放在他手边，轻声问。
颜啸泉揉了揉眉心，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下巴搁在她肩头，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有点小麻烦，能解决。”
他的拥抱带着依赖，让佟歆茉心里软成一片。
她抬手轻轻帮他按摩太阳穴，那些关于参展的纷乱思绪，暂时被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打扰他的时候。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这点纷乱却意外地被引爆。
颜啸泉难得准时回家，手里还提着一盒佟歆茉喜欢的甜品。
他推开家门，习惯性地先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客厅没人，卧室也没人。
他走向工作室，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他看到佟歆茉背对着门口，正站在工作台前打电话。
窗外的夕阳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嗯，谢谢林老师，推荐信的事真的太感谢您了。”
“我知道时间有点紧，我会尽快把作品概念图和小样做出来……”
“好，那下周我再麻烦您帮我看看……”
“林老师”三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颜啸泉一下。
他脸上的柔和瞬间褪去，眼神沉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靠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点燃了一支烟。
直到里面的通话声停止，才掐灭烟，推门而入。
佟歆茉刚放下手机，听到声音转过身。
看到颜啸泉，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泉哥，你今天回来好早。”
她注意到他手里的甜品盒，“呀，是我喜欢的那家！”
颜啸泉把甜品盒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目光扫过工作台上，明显是新画的几张概念草图。
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状似随意地问：
“刚在忙？跟谁讲电话那么投入？”
佟歆茉没多想，一边打开甜品盒一边回答：
“是林老师。”
“他告诉我市美术馆下个月有青年艺术家扶持计划的征集展，说可以推荐我参加。”
“哦？”颜啸泉走到她身后，双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怎么没先跟我说？”
他的气息温热，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手臂箍得很紧。
佟歆茉终于察觉到他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放下小叉子，转过身面对他，双手搭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你最近工地上的事情多，我不想让你分心。”
“而且我只是考虑一下，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
颜啸泉低头看着她，眼神深邃，带着审视：
“他倒是热心。”
这话里的醋意几乎不加掩饰。
佟歆茉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肌：
“泉哥，你又在乱想什么？”
“林老师只是作为以前的老师，给我提供一个机会而已。”
“机会？”颜啸泉哼了一声，大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
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我的女人，需要他给机会？”
他的话语霸道，眼神里翻滚着浓烈的占有欲。
佟歆茉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却还是柔声解释：
“这不是谁给谁机会的问题，这是一个正规的展览渠道……”
“你想去？”颜啸泉打断她，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力道有些重。
佟歆茉犹豫了一下，诚实地点头：
“有点想。”
“但那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没那么多时间……”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颜啸泉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惩罚性的啃咬，掠夺着她的呼吸，也堵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圈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直到佟歆茉因为缺氧而轻轻捶打他的后背，颜啸泉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眼神暗沉地盯着她泛着水光的红肿唇瓣。
“忙就忙。”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去做你想做的事。”
佟歆茉微微喘息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颜啸泉深吸一口气，似乎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但搂着她腰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但是，茉茉，你给我记住——”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颜啸泉的老婆。你想要什么平台，什么资源，告诉我，我给你弄。用不着外人瞎操心。”
他的话语粗糙，却带着一种掷地有声的承诺。
佟歆茉望着他眼中那份混合着醋意、霸道和毫无保留支持的光芒，心里那点因为他的强势而产生的小小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她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知道了，真霸道。以后有什么事，第一个跟你汇报，行了吧？”
颜啸泉紧绷的下颌线条这才柔和下来，他满意地哼了一声，重新吻住她，这次的吻缠绵了许多，带着安抚和确认的意味。
工作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渐沉的暮色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颜啸泉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腰间流连，慢慢向上探索。
“泉哥……”佟歆茉轻声抗议，脸颊绯红，“这里还是工作室……”
“正好，”颜啸泉低笑，气息灼热地喷在她敏感的颈侧，“还没试过在这里……我的艺术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