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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
顾婉婉声音发颤,“关掉它!我命令你关掉!”
命令?
这个词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三年前,我被扔进改造营的第一天。
“跪下。”
光头教官用警棍戳我后膝。
我跪了,在满是污水的泥地里。
同寝的“狱友”围上来。
领头的是个刀疤女,他们都叫她“蝮蛇”。
“新来的?”
她捏起我下巴,“规矩懂吗?每天给我们刷厕所,用你的牙刷。”
我低头:“……懂。”
那天晚上,我跪在恶臭弥漫的厕所里,用我那把软毛牙刷,一点点刷着陈年污垢。
蝮蛇和她的同伙在旁边哄笑,把烟头弹在我背上。
“看这怂样!顾家真千金?呸!”
我埋头继续刷,眼泪滴进污水里,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
我成了全营的笑柄,人形抹布,谁都可以踩一脚。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
蝮蛇把我堵在淋浴间,将我脑袋狠狠按进蓄满脏水的水池里。
“怂逼就该死在水沟里!”她狞笑。
脏水呛进我的口鼻,窒息感掐住了我的喉咙。
在濒死的边缘,我眼前闪过顾婉婉得意的笑脸,闪过顾言冷眼旁观的表情。
“你们……都盼着我死……”
一股从未有过的蛮力从胸腔炸开!我猛地挣脱,反手抓住蝮蛇手腕狠狠一折!
咔嚓!
她的惨叫被水声淹没。我翻身将她死死按进同一滩脏水里,用尽全身力气!
她疯狂挣扎,指甲在我手臂上抓出血痕。
就在她快要断气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要杀,就拧断脖子。留半口气,等她缓过来,死的就是你。”
我猛地回头。
一个男人倚在门框上。
阴影遮住他半张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是傅深。
营里的禁忌,连教官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他走过来,脚步无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武器。
“力气太小,角度不对。”
他握住我还在发抖的手,压在蝮蛇颈后一个位置,“这里。用力。一秒就够。”
“为、为什么教我?”
我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他转身走入雨幕,留下一句:
“因为你眼睛里的火,还没灭干净。”
从那天起,我成了傅深的影子。
“出拳太软!”
他一脚踹在我膝窝,我重重跪地,“敌人会对你心软吗?”
“速度太慢!”
他挥来的木棍抽在我背上,火辣辣地疼,
“等你摆好姿势,尸体都凉了!”
我咬着牙,一次次爬起。
脑海中是顾家兄妹嘲讽的嘴脸,是这些年来遭受的所有屈辱。
我要活着出去。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半年后,格斗训练场。
曾经欺辱我最狠的那个男教官,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
“怂货就是怂货,傅深也教不成才!”
我没说话,只是走上前。
只用了三招。
我拧断了他的胳膊,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脊椎上,将他整个人砸进训练场的软墙里!
全场死寂。
傅深站在场边,第一次点了头。
他告诉我:“这个专门处理权贵麻烦的鬼地方,你家人送你进来,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我也一样,我的家人,早就以为我死透了。”
回忆戛然而止。
客厅里,顾婉婉还在叫嚣,
“你说话啊!哑巴了?!”
我刚想开口,下一秒,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
两眼一黑,我瞬间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