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锐的目光转向自己，佩特洛娃随意的说道：“斯凡特，你这次表现不错。”
林锐也摸不清跟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敢多问，只能含糊应道：“还好吧，娜塔莉亚。你……感觉好些了？”
佩特洛娃点了点头，简短地回应道：“好点了。”
随后便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块干硬的面包，小口啃了起来，再没多余的话。
林锐盯着她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开口：“娜塔莉亚，之前我流鼻血那次，你是不是用了神术？”
佩特洛娃咽下嘴里的面包，点了点头：“嗯，宁神祝福，教会的基础神术，能清淤醒脑，对精神过度损耗有点用。”
“宁神祝福？”林锐的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这神术你一天能用几次？”
佩特洛娃瞥了他一眼，说道：“这神术消耗不小，我一天最多也就用个三次。而且只对轻度的精神疲劳管用，要是损耗太严重，它也无能为力。”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像人累了，喝点水歇会儿能缓过来，但要是累垮了，光喝水可没用。”
林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摸了摸下巴：“那这神术……除了你们教会的人，旁人能学吗？”
佩特洛娃被他问得愣了一下，说道：“你跟我一起参加的教会的选拔，你忘了？”
林锐心里咯噔一下，得，这段记忆根本没有，看来这牧师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估计需要某种天赋，而他八成是废灵根选手。
他干笑两声，说道：“害——这不是日子太久，记不清了嘛。”
女牧师听到他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她重新低下头去啃面包，再没接话，沉默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林锐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了，毕竟言多必失，索性闭嘴。
“营长，洗把脸吧。”不远处，别列科夫见林锐吃完了东西，很有眼力劲儿地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
林锐道了声谢，低下头把脸浸入温水中时，他用手搓了搓脸颊，麻利的清洗掉脸上的污渍。
当水面恢复平静时，一张与前世有七分接近的面孔倒映其中，眉眼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线条带点柔和。
还行，挺帅的，林锐满意的点了点，他的脸不像毛子，有股子中式帅哥的味道，当然在这个遍地毛子的地方，他这长相确实算得上异域风情了。
“营长，毛巾。”别列科夫递过来一条灰色毛巾，边角有些磨损，看得出用了很久。
林锐接过别列科夫递过来的毛巾，正准备用它擦一下脸，却突然注意到毛巾边缘绣着一行小字：“致我最英勇的斯凡特——”
毛巾一角还绣着一朵小小的矢车菊，这种花在罗萨曼夫文化中象征着思念与等待。
林锐看向一旁警卫员，问道：“别列科夫，这毛巾是我的吗？”
别列科夫点了点头：“是的，营长，这条毛巾你一直在用。”
林锐正思索着这个毛巾上的字是谁绣的，却无意中瞥见了佩特洛娃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女牧师似乎是有些生气了，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别开了脸，只留下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嗯？这！！？？
想象力丰富的林锐立刻脑补了一个三角恋的故事。
这个毛巾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女孩送给原主的，而这位女牧师估计也对原主有点不一样的意思，因此看到这个毛巾就不开心了。
老实讲，放一般人身上，这属于有点普信了，但是拥有外挂，感官得到大幅增强的林锐敢百分百确定，这个女牧师毛妹刚才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绝笔是因为这条毛巾。
看来，原主和这位女牧师之间，确实藏着些他不知道的故事。
不过，眼下战事紧急，林锐没工夫去探究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了。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年轻警卫员，问道：“别列科夫，各连的伤亡数字统计上来没有？”
别列科夫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林锐：“在这呢，营长，刚才忙其他事去了，差点忘了给您。”
林锐摊开皱巴的纸张，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一连阵亡47人，重伤28人；二连阵亡52人，重伤31人…全营编制632人，这一战下来就剩下348人能够继续作战了，伤亡差不多一半。
10门迫击炮只剩下4门能用，两门宝贵的反坦克炮也报销了一门，弹药储备更是捉襟见肘，勉强维持一两次高强度作战，子弹倒是还有一些，但在敌军坦克面前根本无济于事。
“敌军的下一波进攻怕是很难顶的住了…”林锐的眉头紧锁，低声自语道。
他深吸一口气，将伤亡报告折好塞进胸前的口袋，然后对着别列科夫吩咐道：“把各连连长叫到指挥部来，一刻钟后开会。”
“等下！”别列科夫刚要转身，又被林锐叫住。
“让炊事班多烧些热水，给伤员们送去，还有，剩下的面包和罐头优先分给一线士兵。”林锐补充道，目光扫过远处蜷缩在战壕里的士兵们，他们大多脸上带着硝烟和疲惫，不少人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
佩特洛娃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帆布包被她背到肩上：“我去医疗点看看，那边的伤兵估计还没处理完。”
林锐点头：“麻烦你了。”
女牧师没应声，只是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医疗点，作为一名教会的牧师，医术是必修课。
林锐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她啃干硬面包的样子，这个不爱说话的女牧师，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柔软。
他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压下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一刻钟后，四个连长加上炮兵排长伊万诺夫陆续来到营部指挥所。
说是指挥所，其实就是个挖得稍深些的散兵坑，里面堆着几个弹药箱，权当桌子用。
“营长。”四个连长都是一脸倦容，左边的2连连长西多夫胳膊上缠着绷带，显然是带伤作战。
林锐指了指弹药箱，说道：“都坐吧，情况不用我多说了，伤亡过半，弹药告急”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没办法，团部最新的命令下来了，我们还得在这里守上十个小时，十个小时之后，会有友军来接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