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人会觉得我说的太功利，太现实。”
“那么我给你们举一个例子。”
“我们安年省的镇守战神，被誉为‘朱圣’的那位大人，你们都听说过他的威名吧？”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朱圣”，朱问天，安年省的守护神，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据说他一人一戟，曾于东海之滨，独战三头六品妖王，将其尽数斩杀，名震龙国。
“朱圣大人，在二十年前的神选仪式上，选择的就是一位天庭正神！”
“那位神明，乃是执掌天河十万水军，位高权重的天蓬元帅！”
天蓬元帅！
这个名号一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
刘如燕的眼睛里也亮起了崇拜的光芒，她激动地抓着苏阳的手臂：“天哪，居然是天蓬元帅！怪不得朱圣大人那么强大！”
苏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天蓬元帅？
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个肥头大耳，扛着九齿钉耙，喊着“猴哥，师父被妖怪抓走了”的形象。
咱们整个省的镇守战神，信仰的源头……是二师兄啊？
这世界的信息壁垒，真是厚得让人绝望。
台上的年级主任还在慷慨激昂地演讲着：“朱圣大人缔结契约之后，修为一日千里，如今已经是二品神选者！”
“十年前，樱花国神选来犯，朱圣大人手持神兵，在我国东海之上，一人独对樱花国十位同级别高手，将其尽数击退！”
“五年前，妖魔之潮爆发，他镇守安年城，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斩杀妖魔数以万计，力保我省平安！”
“同学们！这就是选择！”
“一个正确的选择，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一个地区的格局！”
“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像朱圣大人一样，做出最明智的选择，为自己，也为龙国，争取一个辉煌的未来！”
“我的话说完了！神选仪式，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广场中央的巨大金属法阵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白光之中。
苏阳只觉得眼前一白，一种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刘如燕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当视野重新变得清晰时，他们已经不在学校的广场上。
脚下是平整如镜的白玉地面，向上看，是无尽的璀璨星河，向下看，是翻涌的云海。
他们置身于一座悬浮在宇宙中心的天空之城。
这是一个由纯粹精神力构筑的维度空间。
苏阳环顾四周，发现这片空间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只有几十个，都是同校的学生。
他快速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姜安可。
看来传送阵把他们分到了不同的区域。
也好。
不然他把好的选完了，安可就只能捡垃圾吃了。
苏阳心里想着。
希望那家伙能记住我说的话，别犯傻去跟别人抢什么门神灶神。
就在他思索的片刻，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凝聚，化作一个个威严或飘逸的身影。
这些身影并非实体，而是由神力投影构成的神像，每一尊神像下方，都有一行由金色神文构成的名号。
【南天门增长天王】
【东海龙王敖广】
【地府判官崔珏】
【雷部三十六将之辛环】
……
密密麻麻的神像不断浮现，成百上千，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或强或弱的神威，压得在场的学生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整个空间都变得光怪陆离，神圣又混乱。
很多人都看傻眼了。
这就是神话理论课在这个世界至关重要的原因。
如果你对神话体系一无所知，站在这里，面对这成百上千个选项，根本就无从下手，甚至连哪个神明更强大都分不清楚，最终只能像买彩票一样随便选一个，把自己的未来交给运气。
“快！快看那个！是巨灵神！天庭的先锋大将！教科书上提到过，是七品仙官！”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突然激动地叫喊起来。
他是认出了一个自己熟悉并且有把握的神明。
他身边的同学闻言，也都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
在大部分学生还在辨认神名的时候，这个男生已经等不及了。
他生怕这个好不容易认出来的优等股被别人抢走。
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那尊手持巨斧，身形魁梧的神像下方，从怀里取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刻满了符文的特制灵香，用打火机点燃。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笔直地飘向那尊巨灵神的神像。
男生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虔诚而又急切：
“天庭先锋，巨灵神在上！凡人弟子王浩，心向神明，诚心祷告！弟子自幼力大无穷，体魄强健，与将军神性相合！恳请将军垂怜，赐下神祇印记，弟子愿为将军在人间行走，荡平妖邪，扬您神威！”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他们这批人里，第一个开始仪式的。
几秒钟后，那尊原本静止的巨灵神神像，双眼猛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一道威严雄浑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凡人王浩，汝之魂魄尚可，有几分蛮力。吾允你契约，为吾在人间行走，扬吾神威！”
话音落下，一道金光从神像眉心射出，瞬间没入了王浩的额头。
王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狂喜地抬起头，感受着体内涌现出的爆炸性力量，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中了！我中了！哈哈哈哈！我是巨灵神的神选了！我成功了！”
他激动得手舞足蹈，眼泪都流了出来。
周围的学生们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可恶！被他抢先了！我也想选巨灵神的！”
“慢了一步啊！早知道我也早点上了！”
有了第一个成功案例的刺激，剩下的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有了！那是城隍爷！虽然品级不高，但也是一方守护正神！”
“这边！是日游神！掌管白天的巡查，也不错！”
学生们纷纷行动起来，各自找到了自己认识或者感觉不错的神明，点燃灵香，开始祷告。
一时间，空间内青烟弥漫，祷告声此起彼伏。
有成功者，自然也有失败者。
一个女生对着一尊【城隍土地】的神像拜了半天，灵香都烧完了，那神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生的脸上写满了失落，最终只能垂头丧气地退到一旁，眼眶泛红。
很明显，她的资质或者诚意，没有打动这位神明。
更惨的还在后面。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大概是太过紧张，他对着一尊【雷部正神苟元帅】的神像祷告时，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
“雷部正神……呃……狗元帅……”
他话音刚落，那尊神像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刺眼的雷光。
“放肆！”
一声怒喝如同晴天霹雳。
一道纤细的电光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了那个男生的身上。
“啊！”
男生发出一声惨叫，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头发根根倒竖，冒着黑烟，直接昏死过去。
这一幕让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我的天……念错真名，居然会直接被神罚……”
“太可怕了……这仪式也太危险了！”
刚刚还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冷却了大半。
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再也不敢贸然行动。
人设图：姜安可 稍作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