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回家，小包子就迫不及待拉着温榆往屋里走去，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妈妈快试新衣服，我要看新衣服！”
温榆没明白他的意思，许少远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下来两个印着“百货商店”的袋子，走到温榆面前，把袋子递了过去，语气有些紧张。
“今天带小包子逛街，看到两条裙子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要不要试试？店员说不合适不喜欢可以拿回去换。”
温榆蓦地眼眸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许少远手上的袋子，又看看父子俩，小包子此时迫不及待，伸出小手就要扯袋子，恨不得让妈妈就穿上。
许少远把袋子放到床上，拎着小包子的后衣领往外走，“我和孩子在外面等你。你……慢慢试，不着急。”
出去的时候还把门关上了。
温榆哂然一笑，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一共是两条连衣裙，一条是嫩黄色的荷叶领连衣裙，长度大概到小腿处，料子轻软；另外一条是及膝牛仔连衣裙，还搭配了条红色的丝巾，像是电影海报上的明星穿的。
摸着崭新的衣服，温榆心里五味杂陈，结婚前，她家里重男轻女，她都是捡旧衣服穿。
有了小包子之后，她更是没机会穿裙子，一是带孩子穿裙子不方便，二是她的那点临时工工资要花销的地方太多了，别说裙子，她连新衣服都很少做，更别提是这么青春活泼的款式。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门外传来小包子着急的催促声，紧接着是许少远压低声音的劝阻：“别急，让妈妈慢慢试。”
温榆不再多想，脱下身上洗的发白的土布衬衫和长裤，换上那条牛仔裙。
屋里没有镜子，她整理着裙摆，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门外的父子俩齐刷刷抬头看过来，就见温榆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裙，脖间系着红丝巾，衬的本来就白的皮肤更是白里透红，平日里一向扎起来的头发此时自然散落披散在肩头。
许少远的目光在触及她的那一瞬骤然变得深邃，不自觉地有些看呆了。
温榆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拉了拉裙摆，“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许少远喉结滑动了两下，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不是！很好看！很适合你！”
小包子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夸张地说道：“妈妈好漂亮！像画报上的姐姐！”
温榆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到儿子夸张的反应直接被逗笑了。
“另外一条也换上试试吧。”许少远轻声建议道。
温榆犹豫地说，“那条颜色太嫩了，我可能不太合适……”
“妈妈！快换上看看！”小包子说：“妈妈穿什么都好看！”
温榆没办法拒绝儿子的要求，在父子俩期待的眼神中转身回屋。
当她再次打开房门时，嫩黄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裙摆的纱随着她走动摆动着，尺寸刚刚好，收腰的设计把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一展无遗。
这次不等温榆说话，许少远马上抢答说：“这件也好看，很衬你肤色。”
小包子已经被妈妈美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我的妈妈是仙女！”
尽管如此，温榆还是不太习惯穿裙子，“我先去换下来。”
许少远伸手抵住房门，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温榆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条蝴蝶样式的金项链，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许少远从盒子里把项链拿出来，“我帮你戴上。”手指在系项链的时候，不经意间触碰到脖子的皮肤，两人都微微一颤。
“很好看。明天就穿着去上班吧。”许少远给她戴好后，没有马上退开，在她耳边轻声说。
“穿裙子不方便……”温榆说。
“以后我来干活，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许少远郑重地说：“以后有我在。”
温榆的手慢慢收紧，微垂着眸子，没有回应，弯腰跟小包子说：“你先去找小朋友们玩一下好不好，爸爸妈妈有事要说。”
小包子收到妈妈的指令，立马抱着小皮球往院子里跑去，他在就想找人一起玩了。
夫妻俩面对面坐到饭桌前。
温榆开门见山问：“你转业回来的话可以安排回这里吗？大概能安排什么职位？”
许少远想了想，“应该是没问题的，一般都是分配回自己的户籍地，我这个级别转业应该能进厂当科长。”
“那跟你去随军呢？部队能分房吗？”温榆点点头，话音一转。
“可以！沪市的军营条件比西北那边的好很多，离市里只需要1个小时的车程，我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带你去随军的，分房报告已经交了。”
“好，那我们跟你去随军。”
许少远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愿意去随军？”
随即又怕勉强自己，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愿意？要是不愿意，我可以转业回来的，你不用继续委屈自己，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现在也是我要补偿你们的时候。”
“许少远，我是认真的，也没有委屈自己，我确实想离开这里，而且去大城市生活对小包子的成长只会比留在小县城好不是吗！”她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坚定。
温榆看到小包子今晚对许少远的依赖不是假的，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想要爸爸，但是小孩的成长是离不开父母双方的。
而且她连县城都没出过，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孩子，多见些世面、多认识些人，对未来都是有好处的。
况且两年恢复高考之后，社会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她不追求小包子可以成为高学历的人，但也希望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给他提供多一个选择。
既然随军对她们来说，百利无一害，那为什么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