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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乔一差点流产,牧淮渊心急如焚,整夜陪她在身边。
第三天,他又带她去做产检,一路耐心呵护。
有独行的孕妇看到,不由跟白乔一感叹。
“你和你丈夫关系真好。”
白乔一扬起笑脸,似炫耀般:“是,他一直都很疼我。”
孕妇羡慕道:“真是爱老婆的好男人。”
白乔一做检查时,医生给这对新手父母科普。
“现在宝宝还小,等到第三个月,就能看到可爱的小手和小脚。”
牧淮渊一愣,神色不由恍惚。
桑语茉刚流掉的那个孩子刚满三月。
他当时只觉得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心生厌恶,没有仔细去了解。
原来已经是个小小人了。
之前他走后,桑语茉会不会躲起来哭。
会哭吧,还会恨他。
但桑语茉总是心软,过去是,未来也是。
她的爱浓烈,恨却短暂。
牧淮渊决定明天就去接她回家,离开检查室,却依旧魂不守舍。
刚将那股慌乱情绪压下,他盯着远处一个小孩失神。
那孩子长得和他很像。
但眉眼却能看出桑语茉的影子。
准确来说,像他和桑语茉共同孕育的孩子。
牧淮渊不由去想,如果他们的宝宝能够生下来,大概就是这样。
在这一刻,他五味杂陈,忽然想到从前。
过去,太多次的求医无果,桑语茉崩溃,抱着他失声痛哭。
哭声像利刃,刺得他心头酸涩。
他那时候想,他可以接受没有孩子,但不能失去桑语茉。
明明过去的自己抱着这样至死不渝的感情,究竟从什么时候有了转变。
牧淮渊一阵恍惚。
他来不及再往下想,因为白乔一娇滴滴地牵他手,和他撒娇。
他勉强挤出一点笑。
当晚,他们回老宅吃饭。
餐桌上,他妈突然问他什么时候去接桑语茉回家。
一提到她的名字,桌上气氛凝固。
牧淮渊闷声道:“明天。”
牧母点头:“尽快,两家未来还要合作,你和她的关系不能断。”
她现在实在后悔,早知道桑语茉可以生孩子,就绝不会让白乔一进门。
明明只要再等几天,她太心急。
得知桑语茉的孩子被他儿子强行打掉,她气到简直快要晕厥。
牧母食不知味,还想再说点什么。
对面的白乔一突然放下筷。
她扶着肚子,母凭子贵,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妈,我的宝宝听不了这些话,我肚子疼。”
她这一开口,谁都没有再提去接桑语茉的事。
今晚,他第一次带白乔一在老宅住下。
等牧淮渊回房间时,看到衣柜一片狼藉。
属于桑语茉的衣服都被扔在地上。
牧淮渊大脑炸开,气血翻涌,难得和她发了脾气:“你闹什么!”
他紧张地捡起来,一件件重新放回去。
白乔一被他吼得不停掉眼泪,伸手阻拦,语气固执。
“那我的衣服放在哪里?”
牧淮渊深吸一口气:“我会给你买新衣柜。”
见他不高兴,白乔一忽然就撒娇地挽他手:“哥哥,我肚子好疼。”
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牧淮渊手上动作一顿,想到刚才那顿晚餐。
他在此刻终于反应过来。
白乔一口中的疼,更多是她拿捏自己的借口。
他一点点转身,盯着她:“你真得疼?”
白乔一眼神躲闪。
牧淮渊摆手:“我知道了,不用再说。”
他突然有点如鲠在喉,难以释怀。
像隐隐窥见白乔一性格的冰山一角。
或许白乔一,远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善良无助。
可他却因为她那晚的一句“肚子疼”,就把原因归结在桑语茉身上。
恼她不愿打孩子,躲回家,所以给她灌了堕胎药。
牧淮渊心一痛,又烦又闷,难以疏解。
他甩开白乔一的手,到阳台抽烟,一遍遍拨打桑语茉的号码。
却始终无人接听。
桑语茉还在生他的气。
回到卧室,牧淮渊本想住到书房。
但白乔一穿着单薄睡衣,脚腕还系了铃铛。
甜甜笑着,过来牵住他的手。
认真和他道歉时,又像过去一样乖。
牧淮渊最后还是和过去每晚那样,给她一个浪漫的晚安吻。
因为白乔一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在她问他最爱谁时,牧淮渊的思绪发散了几秒,然后温柔地告诉她:“我最爱你。”
白乔一熟睡时,牧淮渊彻夜失眠。
他盯着怀中人的侧脸,却不可控地想到桑语茉。
几天不见,思念源源不断。
他深吸一口气,本能地一遍遍打她电话。
电话不通,牧淮渊心中有股冲动,他想去找她。
忽然,屏幕弹出一封定时邮件。
附件只有一条录音,发信人是桑语茉。
牧淮渊想也不想,点进去听。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是白乔一。
她说:“下不了蛋的老母鸡,总有一天,我会是牧家真正的女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