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雪狼突击队队员,我打算结束八年的服役生涯,毅然向队里提交了退伍申请。
当我走出基地,转身对着晨曦下熠熠生辉的国徽和队徽敬礼时,不舍的泪水红润了眼眶。
但是我不后悔。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使命。
那就是照顾已身患绝症的妈妈。
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这个荣立过三次一等功的精英队员。
在一个月后,会成为一名背负多条命案的杀人凶手。
“你母亲的身体,医院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肿瘤科李医生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药,是心安。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或许……山里的新鲜空气,比我们的止痛药更有效。”
我推着枯槁瘦弱的妈妈走出医院。
尽管她刚过六旬,但多年与病魔的抗争,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年迈。
“妈!”我蹲在她身前,强装出一抹轻松的神态,“医生说恢复的不错,后面可以不用来医院了!”
听了我这话,妈妈展颜欢笑。
但我看得真切,她的笑只是为了应和我。
“太好了!”她的声音嘶哑而虚弱,“终于可以脱离这苦海了!”
妈妈这一语双关的话语,让我的心咯噔一下。
“对了,妈!我带您去乡下住吧,那里空气好,又安静,对您身体恢复更有帮助。”
“去乡下?”妈妈短暂疑惑后露出期盼的笑容,“那好啊,但是……”
她稍作停顿,心中的顾虑还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在脸上。
“去乡下住哪里呢?我们又没有乡下的房子。”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挺直胸膛信誓旦旦,“我有个战友,他乡下的老家没住了,房子一直空着的,我给他说想带您去住段时间,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妈妈浑浊的眼神里忽然有了光。
“真的吗?”她低沉的声音因为喜悦而多了一丝活力,“那要不要给他钱呢?”
“嗨!如果要给钱那就太对不起我们八年的战友情了。”我向上捋了捋搭在她身上的毯子,“放心吧,随、便、住!”
妈妈脸上溢满了笑容,不过这次我能够感觉到,这是真心的笑容。
随后的两天,我忙碌于乡下和家里。
先是找村委会,把已经断掉的水电开通。
村长知道我是张二娃家儿子的战友,表达了热情的欢迎。
随后叮嘱道,在村里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找他。
我和他紧紧握手,诚挚道谢。
接下来,我一个人把屋内屋外全部打扫了个遍。
原本萧条破败的瓦房,在我忙活大半天后,终于有了可以住人的样子。
第二天,我开始搬生活必需品,布置房间。
为了让妈妈住得舒心,我仔细的给她铺好了床,再把她的房间简单装饰了一下,放了些小植物,看上去显得更有家的温馨感。
我拍拍手,看着辛勤劳动的成果,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一切准备就绪,我迫不及待的把妈妈接了过来。
很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了,她像个孩子般,让我把她推到这,又推到那。
虽然这个临时的家略显简陋,但妈妈却说,比城里的蜗居房好一万倍。
看到她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我的心无比踏实。
我把她推到前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乡下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蜡黄的脸色顿时漾起一抹红晕,虚弱的身体唤醒了久违的精气神。
“妈,您看这儿,”我捡起一根树枝,在院角兴致勃勃地比划,“我在这儿搭个鸡棚,养些鸡鸭,再围一小块地方养几只兔子。到时候院里咕咕嘎嘎的,多热闹!还可以给您补补身子。”
我直起身,又指向另一片荒废的菜畦。
“那边我全翻出来,种上一些蔬菜,绝对的纯绿色,不打一点药!”
“还有门口那片水塘……”
我兴奋得手舞足蹈,规划着未来。
妈妈靠在轮椅上,满面笑容地看着我,不住地点头,嘴里开心地念着:“好!好……!”
下午,安顿母亲睡下后,晚饭成了问题。
这里不比城市,没有触手可及的菜市场。
我敲响了邻居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大婶,听我说是隔壁家儿子的战友,需要一些菜,她二话不说,回屋里取了满满一篮子蔬菜塞给我。
对我递上的钱,她佯装生气地直摆手。
“邻里邻居的,几个瓜菜还谈钱?快拿回去!”
这下蔬菜是有了,但还缺点肉。
我记得村口小卖部门前似乎有个肉摊。
走了十多分钟,肉摊就在眼前。
摊主是个黝黑壮实的汉子,见我面生,上下打量着我。
自我一番介绍后,他顿时热情起来,一边切肉一边好奇地打听部队里的事。
正闲聊间,一阵刺耳的摩托车轰鸣由远及近。
摩托刹在摊前,溅起一片尘土。
车上跳下三人,身形消瘦,吊儿郎当,西服配着敞开的花衬衫,露出脖子上的金链子,卷起的袖口下,是布满纹身的手臂。
他们双手插兜,晃着身子围到肉摊前。
我下意识地侧移半步,直觉告诉我,这些人来者不善。
果然,为首那个下巴抬得老高,冲着摊主嚷道。
“猪大壮,交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