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州发现自己推掉重要研讨会的行为有点反常。更反常的是，他居然在认真思考那盒饼干是不是该回礼。
“送支笔吧，实用。”林晚晴（魂）在他脑子里出主意，“或者送个笔记本，她不是老记笔记吗？”
他最后选了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结账时店员笑着问：“要包装吗？送女朋友的话可以免费系丝带。”
陆寒州盯着那卷粉色丝带看了三秒：“不用。”
周四的补习如期而至。大学林晚晴看到笔记本时果然很开心，摸着皮质封面小声说太贵重了。但当她翻开内页，看见扉页上陆寒州写的“业精于勤”四个字时，耳朵悄悄红了。
“直男审美。”林晚晴（魂）锐评，“不过字还挺好看。”
补习到一半，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没过多久，暴雨倾盆而下，图书馆的灯光闪烁两下，彻底熄灭。停电了。
昏暗的光线里，陆寒州听见对面传来细微的吸气声。大学林晚晴小声说：“我有点怕黑。”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手电筒的光亮起的瞬间，看见她正紧紧抓着衣角，脸色发白。
“只是跳闸。”陆寒州把手机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光束向上照亮一小片空间。他继续讲解刚才的题目，声音比平时放缓了些。
窗外雷声轰鸣，大学林晚晴往他这边靠了靠。洗发水的草莓香气隐隐飘来，陆寒州讲解的声音顿了顿。
“你刚才讲错了。”林晚晴（魂）突然说。
陆寒州不动声色地纠正了自己的口误。大学林晚晴恍然大悟地点头，完全没发现异常。
雨势渐小，但电力迟迟没有恢复。陆寒州感觉袖口被轻轻拉住：“学长，你能不能再说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
于是物理系高材生陆寒州，人生第一次给人讲解起闪电形成的原理。
第二天校论坛出现个热帖：《惊！昨晚图书馆停电时我看见了什么》。楼主描述自己摸黑去还书时，看见陆寒州举着手机给林晚晴讲题，两人在唯一的光源里靠得特别近。
跟帖都在嗑生嗑死，只有陆寒州盯着“靠得特别近”五个字出神。
更让他出神的是微信消息。大学林晚晴发来她重新整理的笔记，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最后附了句：“谢谢学长的闪电课，比物理老师讲得还好懂。”
他回复完“嗯”，手指悬在屏幕上，突然又加了句：“还怕黑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陆寒州猛地锁屏。
“哇哦”林晚晴（魂）拖长声音，“陆同学，你被什么附体了吗？”
周末的公共选修课，陆寒州走进教室时，看见大学林晚晴旁边坐着周彦。周彦正侧着头和她说话，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
陆寒州面无表情地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课上到一半，他的手机震动。是大学林晚晴发来的消息：“学长，你上周划的重点有个地方我不太明白。”
他抬头看向前排，她正低头假装记笔记，手机藏在课本下面。
“告诉她下课后器材室见。”林晚晴（魂）突然说，“就说那里安静，方便讲题。”
陆寒州皱眉，觉得这个提议很不合适。但当他看见周彦又把电影票往林晚晴那边推了推时，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打出：“下课后，三楼器材室。”
发送成功。
他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补充一句：“带上课本。”
放学后，陆寒州站在器材室门口，看着抱着课本跑来的大学林晚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器材室周末是锁门的。
而她身后，周彦正朝这个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