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炎彬恰在此时现身了。
他在邹夕瑶的化妆镜里走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到附近,然后像是刚刚发现他们这伙人一样,先是面露疑惑,继而小跑起来,看样子有些焦急。
邹夕瑶看着他逢场作戏,只觉得这惺惺作态简直令人作呕极了。
郑炎彬到了近前,直接挡在邹夕瑶身前,挺胸抬头地对刀疤脸说:“你是谁?拦着她做什么?”
刀疤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很明显的笑意,但被早就看破的张余捕捉到了。
他看着显然是在努力憋笑的刀疤脸,暗自感慨:实在是不专业。这群人就算是玩阴谋,都照他曾经遇过的人们差远了。
前大能张余所遇见过的当然不乏天生的阴谋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布局,又哪里是郑炎彬这么粗浅俗气的小心思所能比得上的?
郑炎彬尚不知自己已被看破。刀疤脸对他恶狠狠地道:“你干嘛?好狗不挡道。别拦着弟兄们几个做生意。这女人身上没钱,但姿色尚可。弟兄们不能白劫一回,没钱可以拿人抵啊。”
郑炎彬挺起胸脯,大气凛然道:“这事我管定了。”
刀疤脸很做作地“哟”了一声:“你管?你是她谁啊你就管?人家有男伴了,在人家后面呢,你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再想想你这护花使者当的值不值。”
“怎么不值?”
郑炎彬突然转头,对邹夕瑶深情地道,“瑶瑶,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爱你,别说是管这一件事,我连命都可以为你付出。你身后那个人,一无所长,只是一时贪图你的美色,什么都不想为你付出,这种事出现都只会躲在你后面,你说,就这种怂货,你喜欢他什么?”
他又对刀疤脸郑重地道:“这是我爱的女人。我去他马的值不值。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
刀疤脸很配合,回头和黄毛以及鞋子男交换了眼神,觉得戏足了。
三个人十分应景地鼓起了掌,仿佛这里若是配上音乐,就该是一个无比感人的场面了。
疑似被感化了的刀疤脸说:“兄弟,你可真是个深情的人,你对这老妹的真情,我们听了都感动。”
张余:“……”
前大能张余不知道为什么人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看了眼邹夕瑶,邹夕瑶听了不但没感动,还满脸的不适,看起来一点也没被感动。
刀疤脸飙戏没飙够,觉得此处还应有升华。
于是和邹夕瑶提议:“老妹,来,这样吧,你和这哥们接个吻,确定恋爱关系,我们就看这哥们面子上不难为你了。操,这哥们实在太深情了,我听了都感动。”
邹夕瑶正被这几个人恶心得不知今夕何夕,闻言斩钉截铁道:“做梦去吧。”
郑炎彬一愣,是真的一愣。毕竟在他的计划里,这里邹夕瑶根本不会拒绝他,他的深情告白没可能会失败。
邹夕瑶实在是不想和他废话,觉得和他说几个字都让人倒尽胃口。她扬了扬手中的化妆镜:“郑炎彬,我可告诉你,你刚才在后面躲躲藏藏的事我都看到了。你们是一伙的吧?郑炎彬啊郑炎彬,你真是下作恶心得让我瞧不起。”
郑炎彬被她骂的又一次愣住了。
邹夕瑶家教很好,她从不骂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嘴里吐不出半个脏字。
她脾气也比较温和,连重一点的话都很少说,像这样的话,在郑炎彬的认知里,也还是第一次从邹夕瑶的嘴里冒出来。
他被骂得一时愣住了。
刀疤脸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刀疤脸是混道上的,和郑炎彬是朋友,因此才答应了帮他这个忙。而如今看来,邹夕瑶骂得那句“下作恶心”却是连他一起骂进去了。
刀疤脸本来抱着玩笑的心态,此时却有些愤怒起来。
郑炎彬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他不可置信地问邹夕瑶:“我恶心?我下作?”
“不是,邹夕瑶,我就弄不明白了。”
郑炎彬突然怒骂,“你的心是他马什么狗逼玩意儿做的啊?老子为了你掏心掏肺,想把大家大业都给你,你可倒好,老子做了这么多,就给老子来一句下作恶心?”
他气得浑身颤抖,抬头看向张余,指着他问邹夕瑶:“是因为他?”
郑炎彬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双目赤红地瞪着张余,手上的拳头捏的死紧,手背上爆起了青筋。
他咬着牙问邹夕瑶,眼睛却是盯着张余:“我就输给了这么一个小白脸?”
他转头对刀疤脸说:“兄弟,还得麻烦你帮帮我。”
刀疤脸大概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支烟,点燃了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然后往地上一扔,把脚放上去碾了两下:“说吧。”
郑炎彬指着张余,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道:“帮我打他一顿,放心打,往死打,过后责任我来担,我不会让哥几个有事。”
郑炎彬家有权有势,有他这样保证,刀疤脸顿时转向张余,满脸狞笑地道:“对不起了小子,今天爷爷们几个要教你做人了。”
邹夕瑶紧张地挡在张余前面:“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瞧把你紧张的。”郑炎彬红着眼睛看她,“他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
邹夕瑶“呸”了一声:“要你管吗?”
郑炎彬阴阳怪气地骂了一句:“靠女人护着,真他马没种。”
张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抬手拨开邹夕瑶,脸上重又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得了,邹老师,我来吧,被别人说没种其实挺伤自尊的。”
邹夕瑶担心道:“你——”
张余干脆利落地冲了上去。他抬手,在刀疤脸的手里抢下了刀,然后连续三个飞踢,前两个蹬开了黄毛和郑炎彬。
第三个蹬在蝎子男的怀里,被他抓住。
张余顺势甩腿,又一腿踢在了蝎子男的头上。
这一脚借力打力用的是他做大能时候的经验,蝎子男当即被蹬了出去。
最后他掂着刀疤脸的刀,把它轻轻松松地架上了刀疤脸的脖子,微笑道:“还来吗。”
邹夕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