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温筳才回到碧汀院,心中便怒火顿生。
“四小姐真是过分,每回就欺负小姐,真该告诉大小姐,好好修理修理她。”将摔倒在地的桌椅扶起,豆沙闷着声为温筳不平。
原本虽简素偏僻,却在豆沙打理下井井有条的院子,在温棠借故捣乱下已是满地狼藉,温棠被温行知下了面子,气恨不甘,却也只能来她院中撒撒气了。
“姐姐快要出嫁了,这样的小事何必拿去烦她,你可别偷偷去告状。”
便是要修理,她也该自己去修理!
好在这袋银钱未被发现,看来得早些将它处理了,下次再仿妆出去,得找好机会才行。
温筳取出银钱,放进另外的袋中,“你将这袋银子趁整理院子埋进后头的桂花树下去。”
豆沙大惊失色,见温筳神情不变,才垂首接过,飞快的掩进袖子中,走出屋外。她得赶紧去处理了,省得夫人发觉。
温筳见豆沙的身影消失,才寻来火烛,点燃了原本装着银钱的袋子。
另一头,温夫人命人翻遍了尚书府,仍未找着那袋钱,气得在床上多躺了好几日,连尤其受宠的朱雀都被牵连,挨了好一顿罚。
温筳稍稍放心,暂时留在院中陪豆沙四下整理,闲时便去寻待嫁的温瑾撒娇,倒也相安无事了好些日子,唯独越来越近的及笈之日偶尔让她有些烦躁,却无计可施。
好在很快闻于瑾派人送来的踏青贴,终于让她有了头绪………
昨夜下了场雨,温筳推开窗时嗅到一阵草叶清香,难得心情舒畅。
“小姐小姐。”
豆沙捧着手上帖子推门进来,脸上得意的笑让温筳也不自觉露出笑意:“怎么了?大清早这么高兴。”
“二皇子殿下邀您踏青。”豆沙喜滋滋将帖子递到温筳手上,“这可是独一份儿,四小姐五小姐都没有。”
指甲摩挲平滑的纸面,温筳笑意收回,平顺了几天,她差点给忘了,书中原本就有这趟邀约,原主因声名受损,又受到惊吓,在家中休养了不少日子。
好容易得了机会出门,途中却遇上了醉汉,差点失身,好在二皇子闻于瑾路过救下她,十分上心地将侍女萱苏送给了她,让原主一颗饱经风霜的心尽数落在了闻于瑾身上,至死未悔。
只是这世上哪来无缘无故的关切,原主是那样,变成了她也是那样,这里头若说没有名堂,她是一点都不信!
温筳将帖子放在妆匣上,转头问豆沙:“姐姐可在府上?受邀了没有?”
豆沙点了点头,刚要答话,外头就传来一道柔媚女声。
“难得你还知道惦记我。”
温筳眸光一亮,起身将温瑾迎进来,贴着她手臂撒娇:“姐姐隔三差五地就被献王殿下约出去,我便是惦记,也见不上面。”
温瑾脸上忍不住荡起一抹红晕,却因想到昨日两人不欢而散的境况笑容一滞,神色微黯,拿起温筳的帖子,转开话头:“二皇子殿下对妹妹倒是情有独钟。”
温筳眼神莫名地看了眼温瑾,旋即垂下头:“姐姐切莫再这般说了。”
温瑾只以为她是害羞:“罢了,何必想这般多,你我自幼失母,父亲又看重价值,若非有这些皇家之人……”她们如今是何境地都不得而知。
温筳拉着温瑾的袖子撒娇:“筳儿不想与皇子有太多牵扯,哪怕嫁与贩夫走卒,也好过被关进宫墙门庭中,这邀约,筳儿想推了。”
温瑾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温筳的发髻,难得神情外露,温和地看着她:“哪里能由得我们选,二皇子殿下对你上心,也算不上是祸事,我妹妹这般貌美,惹了人倾心也是理所应当。”
微顿片刻,温瑾接道:“若无这层关系,你道正院里那位会如何待你?”
“再者,你便是不想去,父亲也不会许你如此任性。”温瑾看向窗外,不敢直视温筳:“你以为我今日来,是谁示意?筳儿,不可任性。”
必然是温致魏得了消息,担心温筳不肯听话地攀附二皇子,才特意让温瑾前来提点她,若是她执意不肯听劝,怕是温致魏便要来教训她了。
看着妆匣上的鲜红帖子,温筳眼眸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