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安有每天一杯純牛奶的習慣,而在鍾家時,不顧勸阻主動從保姆手裡攬下活,每日為她送牛奶的人,是劉萱萱。
從很久很久就開始,距離久遠到,她都已經忘了具體時間。
起初陳念安還不願意讓她送,是真的把劉萱萱當做過朋友,鍾家不缺傭人,何故讓她做事。
可劉萱萱是怎麼說的來著。
“安安,每天為你送牛奶我很開心,你就答應我唄,至少讓我做一點事,不然理所當然接受你的好會讓我很不安”
陳念安不置可否。
現在回想起來,大腦裡的記憶像被蒙上一層霧氣,不管怎麼樣使勁想,都像霧裡觀花,看不清,記不起。
怎麼回事?
總不能是妙齡女子十九歲就患上阿爾茲海默症。
怪不得她和穆心絕交,和顧薄言生疏,記憶裡,對方總是做了一些與本身悖論的行為。
這些事情他們真的做過嗎?
顧薄言真有把她推下刺骨冰涼的水?
海馬區那張泳池岸邊冷漠扭曲的臉,究竟是顧薄言還是另有其人?
“啊”模糊的過去強行回憶,帶起一陣疼痛,陳念安不禁雙手抱住頭,疼呼出聲。
“你怎麼了?!”穆心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擺正她肩膀,對著劉萱萱高傲的表情早已經被慌亂取代。
動作間,鼻樑上虛虛掛著的墨鏡不知何時滑到地上,被踩了一腳,咯嘣脆裂。
“陳念安陳念安!”穆心剛著急忙慌撥出司機電話。
就在這時,突然一雙有力沉穩的手橫空穿了過來,不由分說攬過陳念安後腰,將人騰空抱起來。
抬腿大步往外走。
穆心反應過來,看清這個劫匪似男人面容時,臉色一變。
“顧薄言?!”
穆心大喊一聲,心裡疑惑重重,立刻拔腿追了過去。
宴會廳裡,才欣賞一場女人世界大戰的吃瓜群眾,又開始偷偷打量這新一輪八卦。
所有目光明裡暗裡偷瞄,目送著男人沉重的步伐遠去。
我去你大爺的,早知道不穿這雙鞋了!
等穆心跺著七釐米黑色紅底高跟鞋追出門的時候,黑色勞斯萊斯已經疾馳出去,留下一圈尾氣。
她隨手抓過旁邊一個悄悄探腦袋出來看八卦的人,男子被揪起衣領,看著眼前的美顏,臉爆紅。
“說,陳念安跟顧薄言是怎麼回事?”穆心皺著眉,陳念安電話裡只大概說了破產。
怎麼會和顧薄言那樣的男人扯上關係。
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短短時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手腕自然不可能只是表面上看到的樣子。
難道看鐘家破產,也想要玩弄一下陳念安?
思緒落在這裡,穆心眉頭緊緊皺起來,她一定要救出陳念安。
車內,副駕駛。
陳念安暫停回憶後,疼痛和飄忽感漸漸散去,剛才只是一時疼痛,乏力,其實並沒有失去意識,發生的事情都隱隱有感。
顧薄言好像……把她抱出來了?
緩緩睜開眼睛,手指因為痛楚還攥著的早已折斷的爛玫瑰,椅背被調後,她側臉靠著厚且柔軟的真皮座椅,望過去。
“顧薄言”她輕聲喊,似乎想要說什麼。
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已經被隨意脫掉,甩在後座,襯衣挽上手肘,露出結實隱約青筋凸起的手臂。
顧薄言沒應她,連動作都沒動,還踩著油門,只能看見緊繃的下頜。
他心裡也沒有說話,看起來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