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念安想了想,覺得好像今天沒有做什麼事情惹他生氣。
所以,顧薄言是在擔心她?
這話沒有錯,但也沒有完全對,顧薄言眼角餘光瞥向陳念安,只見她嫣紅的嘴唇因為一直在宴會上吃蛋糕配紅酒,口紅已經抿去,透著蒼白無色。
視線不自覺下移,落在陳念安手指上,那一抹紅格外刺眼,顧薄言抿了抿唇。
連眼角都帶上了連冷色,陳念安不禁打了個冷戰,在盛夏。
她乾淨的眼眸不明所以轉了轉,在車內掃了一圈。
空調好像開得有點低……
顧薄言看著她一臉迷茫,亂晃腦袋的模樣,手緊了緊,呼吸滯留一秒,短暫閉了閉眼睛。
冷嗤一聲,在安靜的車內格外明顯。
把主人正在不滿的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鈍感力十足的陳念安,脖子僵了僵,將視線落在顧薄言冷峻刀鋒側影。
不自覺輕輕嚥了下口水,眼裡柔和澄澈。
“你生氣了嗎?”她問。
她竟然還敢問。
不問還好,一問顧薄言真是感覺快氣炸了,又擔心她忽然暈倒的身體,把油門踩得飛起。
直到看見市醫院大門口時,他才狠狠一甩車頭,將車開進旁邊停車場。
輪胎在地面上劃過一道刺耳的摩擦聲,顧薄言急速停下車。
陳念安抓著安全帶,死死貼著椅背,瞪著大大的眼睛愣愣看著他。
“怎……怎麼了?”
“你說呢?”顧薄言壓抑著心底波濤洶湧的怒意,幾乎咬著牙。
“你……你要自殺嗎?”陳念安結結巴巴道,看著突然,公然在市區飆車的男人。
就算要自殺也不用帶上她……吧,畢竟她才復活……
“陳念安!”顧薄言低吼,眉眼再也不是冷淡,暴戾和憤怒從緊擰的眉毛裡傾灑而出。
劈頭蓋臉灑在懵逼的陳念安臉上,她扣了扣攥著的安全帶,眨著眼睛。
“……啊?”
又看了一眼車外的醫院,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瞭然一般慢慢張嘴。
“其實我沒事,不用花錢去醫院”
他……公司要破產了嗎?
顧薄言吼完就一直盯著她,見她一副雖然不理解但尊重的模樣,半天憋出來一句快氣死他的話。
“我看起來很窮?”他隨意扯開安全帶,傾身過去,低沉音調幾乎是從牙齒裡字字吐出。
距離驟然拉近,冷冽的俊臉近在咫尺,顧薄言寬闊肩膀在光影裡霎時間壓下,清爽薄荷味交織香菸,氣息噴灑在臉頰。
陳念安眼神慌亂閃躲,手指無意識攪著安全帶,垂落在腿上的玫瑰被她侷促餘光瞥見。
突然靈光一現,一手抓起花擋在身前,因為動作速度過快,唯二的兩片孤零零葉子,顫顫巍巍抖落,在空中蕩了一秒,竟然膽大妄為飄上隨意扯開一顆釦子的白襯衣領。
顧薄言食指和中指一屈,隨意將綠葉夾起來,他冷冷地掀下眼皮看向她。
無端地,空氣似乎更冷了,懷疑潑一杯水都能一秒成冰。
“不窮,不窮!”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陳念安立馬敏銳地察覺危險,忙舉起手示意,顧薄言真是一點也不窮。
開玩笑,她剛才就是腦抽了,顧薄言天天給她買這麼多奢侈品眼睛都不眨,怎麼可能窮。
更不說……區區醫藥費。
腦子摻水了吧,自己。
陳念安板著義正言辭的臉蛋,手一舉起時,擋在胸前的花就掉落兩人腳邊。
顧薄言低下頭,眸色沉似水,他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