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2000年

晚上，兩人手拉手的來到鋪子裡，李唯正帶著圍裙熬稀飯。

“燕子好些了沒。”李蘭大大咧咧的坐下，順便用手拿起一塊滷牛肉放到嘴巴里。

“睡著了。剛剛又吐了兩次。”他一轉頭就看見鄧軼拿著溼紙巾遞給李蘭擦手。

“我說，你是殘疾人嗎，怎麼不讓人餵你。”李唯看不下了，指著李蘭說道。

“你別說我，你是記不得你對燕子了。”李蘭滿意收回自己被鄧軼擦乾淨的手。

“這個湯燙，我給你吹吹，這個蝦剝著髒手，我給你剝。”李蘭接過李蘭遞過來的筷子一邊說：“只准你對燕子這樣，就不能讓我們家鄧軼這樣，你這妥妥的雙標呀！”

“喲，你家鄧軼，我沒聽錯吧！”李唯把把粥端上桌子，把圍裙解下來。

“就是我家鄧軼，你以後管他叫姐夫。”李蘭大大方方的。

“別看我年紀比你小，見面你還得叫我一聲姐夫。嘿嘿嘿 ”鄧軼也跟著湊熱鬧。

李唯:…………

李唯挺喜歡鄧軼的，性格溫和，話不多，和自己那個大大咧咧話嘮的姐姐很是般配。

“別吃了，上樓去叫燕子下來，你再吃下去牛肉都沒了，我家燕子吃什麼？”李唯對著自己的姐姐說，不滿的說道。

“切，小氣。”李蘭看著桌上的一大盤牛肉，極其不滿，自己就吃了兩塊好嗎。

不一會，張曉燕和李蘭就一起下來了，桌上筷子已經擺放整齊。

他這把自己額頭頂著張曉燕的額頭：嗯，還好沒發燒。”

“睡了一覺，我感覺好多了。”張曉燕在李唯拉開的椅子上坐下。

李蘭看著自己弟弟殷勤模樣，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鄧軼：我已經飽了，這碗狗糧吃得。

“哈哈哈”你們太好笑了，螺帽戒指。”四人一邊吃飯，李蘭一邊繪聲繪色的講起兩個人的第一次約會，逗得張曉燕哈哈大笑。

李唯嚴重懷疑自己這個同學的腦子被被門夾過，否則不會做出這種把自己蠢哭的事。

張曉燕吃了半碗稀飯，一點鹹菜就放下了筷子，胃裡又開始泛酸起來。

李唯當即決定要送張曉燕去醫院。

“會不會是有了哦？我看你這個反應不像是吃壞肚子。”李蘭放下筷子看著小臉皺在一起的張曉娟。

經李蘭這麼一提起張曉燕想起來自己大姨媽已經推遲了好幾天沒來了。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搞得她自己都忘記了。

“明天上醫院去看看。”最後李唯一錘定音。

第二天，臨出發的李唯接到自己導師的電話，說是實驗項目遇到了問題，需要他回學校一趟。

“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實在不放心我給二姐打電話，讓她陪我去。”張曉燕在旁邊也聽見了電話，自己是個成年人了，在說醫院離的也不遠，李唯好不容易得到導師的賞識，自己不能拖他後腿。

聽見她這樣說，李唯才對導師說：“好的，我馬上來。”

張曉燕直接讓李蘭去醫院匯合。

張曉燕來到醫院，已經有人多排隊掛號了，好在掛號員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到張曉燕。

“掛什麼科。”窗口裡一個年輕掛號員問道。

“婦產科。”張曉燕趕緊說道。

“姓名，年齡。”

“張曉燕，24。”

“2塊5。”掛號員麻利的填好信息把一個病歷本和發票遞給張曉燕。

張曉燕付了錢 拿好病歷本，來到婦產科門口，等了一會就輪到自己。

“上一次月經是什麼時候。”一個年輕的男醫生打開病歷本問道。

“上月1號。”看到是男醫生，張曉燕心裡還是有一些牴觸，但想著自己來的是市裡有名的三甲醫院心也就放了下來。

“做個B超檢查。”醫生把幾張單子遞給張曉燕，“去繳費，然後去樓上放射科照B超。”

張曉燕趕緊點頭接過單子，走到繳費窗口就見李蘭走了進來，她趕緊揮手示意。

“情況怎麼？”李蘭走了過來。

“還沒檢查呢？”張曉燕晃了晃手裡的檢查單子，“還要排隊繳費，人太多了。”

“你吃早餐沒！我帶了稀飯包子。”李蘭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張曉燕。

“我吃不下，早上吃了些也吐了出來。”張曉燕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你在這裡休息，我去給你排隊。”說著不由分說把張曉燕手裡的單子拿著。

張曉燕正要推遲，剛好電話響了起來，單子就被李蘭拿走了。電話是秦雙雙打過來的：“燕子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我昨天做了一個喜夢，夢見一條大猛蛇一直追著我們兩人，最後咬在了你的小腿上。”

“我懷你和夢夢的時候就夢見有蛇咬我，懷曉明就老夢見我摘辣椒。我的夢一向很準，你記得去醫院。”秦雙雙在電話裡絮絮叨叨的說著。

“媽，我知道了，我現在正在醫院檢查呢！先不和你說了。”張曉燕看那邊李蘭已經交了錢了。

“哦哦，好的，什麼結果給媽來個電話，讓我安心。”秦雙雙最希望大女兒能懷孕，雖說上次去檢查沒有問題，可她倆已經結婚一年多了，由不得她不急。

在說李唯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婿，她怕自己女兒年老色衰又沒個孩子被李唯拋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都希望自己有個孩子。

掛了電話，兩人就朝三樓走去，放射科門口，已經有好幾對小夫妻等著了。

一對對小夫妻走進去又走出來，有的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看樣子是有了好消息。

有的是一臉苦瓜像，失望著離開。

快到張曉燕她越緊張，手心裡滿是細汗，她想起上次自己姨媽好久都沒來，她興奮的拉著李唯來到醫院，結果卻是一場空歡喜。

李蘭看出了她的緊張：“喝口水，別緊張，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張曉燕接過水，喝了幾大口，心裡才稍稍平靜了些。

“張曉燕。”一個護士喊到。

“來了。”張曉燕趕緊站起來把手裡的水遞給李蘭。

“褲子往下一拉。衣服往上拉。”張曉燕躺在一張床上，一個護士說道。

張曉燕趕緊照做。

“別緊張，”護士把一些液體塗在張曉燕肚子上，引的張曉燕肌肉收縮起來。

接著護士又用一個儀器在張曉燕的肚子上游走。

“醫生我懷孕了嗎？”張曉燕心裡有些期待。

“單胎，你聽這是胎心。”護士把儀器停在肚子上。

張曉燕聽著肚子裡傳出來規律的心跳，忍不住留著眼淚說道：“你在讓我聽一聽。”

護士第一次見這麼激動的準媽媽，又重新把儀器放在張曉燕的肚子上。

“咚咚咚，咚咚咚。”強壯有力的心跳在這一間小小的房間裡迴盪，張曉燕覺得。這是自己兩輩子來聽到的最好聽的聲音了。

“二姐，我懷孕了，我懷孕了。”張燕從房間裡出來，一把抱住李蘭，一會哭一會笑，惹得李蘭也跟著哭起來，心想要是她媽徐敏珍聽見這個好消息會不會連夜趕來。

“喂，檢查完了，沒什麼大問題。我們一會就回家了。”兩人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李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沒事你忙。”張曉燕聽見李唯要忙到晚上是說道。

她不打算在電話裡告訴李唯這個消息。她要把這個消息當面告訴他。

那邊李蘭正在給徐敏珍打電話。

徐敏珍當即對著自家堂屋裡的菩薩拜了幾拜，又燒了幾把高香。下午又買了香蠟紙燭去廟裡還願，李剛聽了這個消息，晚上做了一桌子菜請那些平時說三道四的親戚吃了一頓飯，

飯桌上他說道：“我兒媳婦懷孕了，我今天高興，喝不好誰都別走。”

那些人嫉妒李家日子好過，兒子又是大學生，但是娶了一個不會生育的張曉燕，背地裡不知道嚼了多少舌根。現在聽見張曉燕懷孕了一個個臉上都訕訕的不自在起來。

喝到興頭上：“明天殺豬，整個李家屯一家兩斤豬肉。”這是李家的大事，這一年多的鬱氣終於出了出來，李剛是真心高興。

徐敏珍聽見李剛說要殺豬送肉，還是肉疼了一會兒，可想著馬上就能抱上孫子了，也就不在阻攔了。

半夜徐敏珍把醉醺醺李剛扶到床上時，他嘴裡還在唸叨著：“我李剛終於有後了，我也有臉面去見祖宗了，媳婦你是不知道呀，每次看著兒子媳婦回來，我的心放在油鍋裡煎一樣，我難受呀！可我又不敢表現出來。媳婦呀，我終於要當爺爺了，我以為這輩子不會有人喊我爺爺了。”李剛拉著徐敏珍的手嗚嗚的哭著。

徐敏珍何嘗不是，每次看到兒子媳婦回來肚子平平的，雖說已經去醫院檢查過沒問題，可老兩口還是擔心，畢竟吳家退婚說的就是不孕不育，老兩口說不得又抱頭痛哭一會。

張家那邊也很高興，秦雙雙覺得這回自己的萬里挑一女婿算是套的牢牢的啦。

張軍也高興，但他想法不同於秦雙雙：“我看你就是小肚雞腸，我女婿我知道，即使燕兒無所出，他也會一心一意對她。”

“你知道個屁，你看看後村段後家和吳耳女家，哪家不是生不出孩子離婚了。”秦雙雙舉例。

“那你怎麼不看艾鑫家呢？照樣過的好好的。”張軍也不甘示弱，這個艾鑫和老婆結婚好幾年一直生不出孩子，但兩人的感情還是很好。

“來 來 來 爸喝酒。”張曉雪看桌上兩人開始吵了起來，趕忙拿起酒杯給張軍倒酒。

“媽吃菜”江夢夢給秦雙雙夾菜。

兩姐妹相互看了一眼，嗯，越來越有默契了。

張曉雪甚是無語，一個星期總有兩三天，自己爹和媽三兩句不和就會嗆起來，第二天起來兩個人又好的跟一個人一樣。

作者說：“曉雪同志，你不懂這其中的道道，你媽這是故意的呢，為的是你爹給她打針。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呀！老夫老妻了，打個針都要搞得如此陣仗，直接說它不香嗎？各位看官不能學習哈。要學就學燕子。人家想打針了，直接就把針扳直坐上去。”

十點鐘，李唯才從學校出來，張曉燕已經等在門口了，她微笑著看著李唯。

“我今天想去外面吃。”她親熱的挽著李唯的胳膊。

“好，你想吃什麼。”李唯問道。

“西餐，我已經定好了。就前面那家。”張曉燕回來就先定了一個小包間，還特意佈置了一下。

“哇，今天是什麼節日，這麼隆重。”房間中間一張鋪上精緻桌布小長桌，長桌中間擺著燭臺、鮮花還有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地上鋪滿五彩氣球。

“沒有節日，親愛的李先生，我就想和你一起吃飯。”張曉燕牽著他的手，兩人一起走到桌子邊。

服務員上來兩份牛排，一杯紅酒，一杯牛奶。點上蠟燭，關上燈就出去了。

房間裡響起輕柔的音樂。

“乾杯，謝謝我親愛的李先生選擇我做你老婆，我很開心。”張曉燕舉起手裡的杯子。

李唯也被張曉燕的情緒帶動起來。

“不客氣，李太太，我也很開心。”他也舉起杯子，碰了一下張曉燕的杯子。

“我今天要送你一個禮物。”張曉燕等李唯吃了點東西，她把桌子上的小盒子推到李唯面前。“打開看看，喜歡嗎？”

李唯打開盒子，盒子裡是一張檢查單，李唯把紙拿起來打開。

張曉燕目不轉睛的微笑著看著李唯，她不想錯過他的任何表情。

李唯先是發愣，然後震驚，接著眼圈就紅了。

“李先生，恭喜你要當爸爸了。”說完張曉燕的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我開心，我高興。我……”他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開心不同於他爸李剛和她媽徐敏珍覺得李家有了香火。他娶張曉燕本來就不是為了傳宗接代，而是想和這個人從春過到秋，從朝到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