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漸漸暗沉,似是要下雨,卻又並未落,滿是霧霾的林子間,霧霾竟絲毫未散,夜間甚至比白天更濃。
白澤抱著楚歌一路貫穿整個林子仍舊未能走出去,只得暫時停在一棵茂盛的樹底下,簡單的為楚歌的傷勢包紮一番。
這整個過程中,楚歌都以一副昏迷不醒的狀態沉睡著。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訣絕,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在白澤為楚歌包紮完畢後,林子間忽地傳來一個女子朗誦著詩句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優美的琴音,琴音彈奏的正是她所朗誦的詩句。
那聲音嫵媚中帶點決絕和嘲諷的意味。
目光巡著那聲音的方向望去,入眼卻是一間簡漏的木屋。
木屋四周種滿了形形色色的花朵兒,其中尤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紫色玫瑰與血玫瑰。
琴音仍在,只是朗誦聲卻停了下來,體內靈力流失太多,此時,白澤也無法辨清前方虛實,只得再次抱起楚歌朝那間木屋前去。
若是此時前方有埋伏,他也只能認命了,當下楚歌的傷勢使他不得不前進,若是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期,楚歌因此而死,自己怕是會內疚一輩子。
如此想來,他前進的速度加快了起來,不過須臾便到了木屋前,急著救人的他竟未發現這奇怪之處。
“咚咚咚咚……”
白澤將楚歌放至門前那椅子上後,走到門口敲了起來。
他敲了會便聽見屋內方才在林間聽到的女子的聲音響起道:“公子請進吧,門並未上鎖。”
語氣嫵媚誘人,可惜白澤並不為所動,徑直回到楚歌面前將她抱起才入屋內,待他一進去,大門便自動關了起來。
“公子遠道而來,請喝一杯奴家準備好的茶水吧。”
進屋後,白澤看也沒看那女子,對於她的話更是愛理不理,直接抱著楚歌朝一間房間進去,才道:“送一盆熱水進來。”
理直氣壯的語氣似是這裡是他自己的家一樣,而外面那女子是奴僕般,
雖是如此,但那女子面上並未流露出任何不滿,反之依舊笑意盈盈地從自己的古箏前起身去給他準備熱水。
等她將熱水放到白澤他們所在的房間後,目光撇了眼楚歌的手臂,笑道:“這位姑娘看來傷的不輕呢,公子不如棄她自己走好了。”
“奴家相信以公子的能力定能走出這裡的,何必帶個累贅平白拖累自己呢,公子說是不是這個理。”女子說完再次捂唇一笑。
“沒事你就可以滾了。”
然而白澤根本沒搭理她所說,只在她廢話完後冷聲讓其滾出去。
見他如此不知好歹,那女子蹙眉注視了他一會才再次綻開笑顏起來,似是方才根本就沒有不愉快一般。
“公子既然這樣說了那奴家也不好再打擾了,只是公子與這位姑娘體質不同,公子不吃可以,這位姑娘怕是不行了,奴家還是去為她做點東西等她醒了吃吧。”
女子說完便扭動著自己那瘦若拂柳的腰肢走了出去。
三更,楚歌才輾轉醒來,不過她是被疼醒的,一醒來便見自己的右手臂上纏了一層厚厚的繃帶,雖是已包紮過仍舊有絲絲血跡滲出。
最讓她率先注意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傷口,而是她抓著白澤的左手,許是見她醒了,白澤竟破天荒地朝她笑了下,他的笑只是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楚歌捕抓到了。
“白澤……”
“嗯?”
“你剛剛笑了哎,我沒看錯吧?”
為此,楚歌特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自己今晚看到他笑是個錯覺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不是帶著捉弄自己的戲謔笑,而是那種見她醒了終於放心了的暖笑。
“姑娘醒了那便來喝點粥吧,你受傷可不能吃別的,還是喝粥比較好。”
一道不適宜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楚歌下意識朝門口看去,便見一個衣著鮮豔似火,袖口帶蓮的女子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
那女子一張小巧玲瓏的瓜子臉,眉眼含春色,緋唇微上揚,玉肩外露,身材高挑,雖不算傾國傾城但也算難得的美人胚子。
“額……你是誰?”
見門口突地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女子,楚歌下意識警惕了幾分,在見到她並沒有惡意後楚歌抬眸看向白澤眼神交流著。
後者對於他們之間的交流一笑而過,將自己準備好的清粥放至床榻邊緣的木桌上後,識趣地走了出去。
在她出去後,楚歌忍不住開口問道:“她是什麼人?我們這是在哪?”
“她不是人,這裡是木屋裡,你可以喝粥了。”
聽著白澤那回答,楚歌剛想讓他說清楚,便見他起身朝外面出了去,木門隨著他的離開重新關了起來。
看著木門關上後,楚歌無語的看了看大門的方向,最後只得乖乖去旁邊的桌上端起那碗粥吃了起來。
吃完後等了會依舊不見白澤回來,困極了的她竟然趴在床邊睡著了。倒也不怪她沒警惕性,只是她認為有他在的地方自己一定不會出事。
不知過了多久,白澤回到房間時便見楚歌趴在床榻邊緣睡著了,抬眸望了眼她快從床上掉下來的半邊身子。
無奈只得上前將她抱到了床中間去,適才拿起被褥轉身去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