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禳古怪的笑起来,“兰儿,你现在还当我是个任由你利用的傻子么?”
说着,他更紧的搂住沈沛兰,使两个人身体相贴,再无一丝缝隙。
郭禳感受着怀里娇软的身躯,露出荡漾的神情,他垂涎此女已久,虽则她心机深沉,但这身子却着实曼妙之极,有了这般机会,他再是不能放过的。
“莫要再想些花言巧语诓骗我,今日我要定你了,你从也要从,不从也要从。”
“兰儿,你可莫要想着挣扎不休惹怒我,否则你叫我做的那些事,可就再也瞒不住了。想想吧,沈侯爷夫妇若是知晓你因着嫉妒,连自家的亲妹子都不放过,他们会如何作想?”
沈沛兰的身体骤然僵硬。
如何作想……这还用说么?定会彻底厌弃她!
千佛寺的事没有重罚她,不过是因着线索到朱婆子那里便断了,虽然她的嫌弃最大,但并无确凿的证据。
但她指使郭禳一事,却是有信件为证。
“你这是在威胁我?”想到这样大的一个把柄被此人捏在手中,沈沛兰不禁喉头腥甜,口中隐隐透出铁锈味,难道她真要被这样一个纨绔时时要胁,任由他对自己行止放浪?
那还不如死!
沈沛兰的眸底飞快闪过一抹戾意。
*
另一间雅室中,沈宓几度欲要张口提出告辞,但均失败了。
不是被打断就是被莫名其妙的转开话题,到了现在,她依然坐在茶座上硬逼着自己品茶,尽管除了苦涩,她根本没有尝出其他滋味。
对面的裴慎已经将话题扯到了京城哪里的书肆最大,哪里的书肆书最多上,沈宓强打起精神回应,生怕自己漫不经心之下会透露出不该透露的事情。
太难了。
因为只顾着留意对方的言语,沈宓没有察觉裴慎的神态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试探,眼底反而多了几分笑意。
沈家二姑娘……果然是个有趣的,仿佛有着不少的秘密……
看着裴慎动作矜持优雅的又为自己斟了茶,已经喝到水饱的沈宓不得不再次鼓起勇气,“裴公子,时候不早了,我……”
话未竟,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喊声与兵器交接所发出的金鸣声。
“哪里跑!”
“还有两人,在那边!追!”
“你跑不掉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
沈宓大惊,腾地起身看向面前的男子,“这……”
“嘘!”裴慎以指抵唇,示意噤声,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两个丫鬟脸色苍白的上前扶住沈宓,但都没敢出声,只是用慌乱的眼神看向她,象是在询问,现在怎么办?
这时门外的侯府侍卫也退到了室内,一人抽刀挡在内室入口处,一人大步过来低语道:“姑娘莫怕,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您先在此稍候。”
沈宓点点头,稍稍镇定,既然不是冲着她来的,两位侍卫又功夫不凡,想来只需等到官兵赶到便可解眼前困局。
思忖着,她拍了拍两个丫鬟的手臂,示意她们也冷静下来。
缓缓坐回茶座,沈宓此时才突然惊愕的发现,裴慎竟然恍若无事般端起茶盏,仍在慢悠悠的喝着茶,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态度极为从容,与之前一般无二。
察觉她的视线,裴慎放下茶盏微微一笑。
虽然没有言语,但沈宓还是能领会到他的不以为意,就好似外面的喊打喊杀声只是他品茶时凑起的小曲一般。
沈宓的心情登时复杂无比,不愧是前世面不改色一剑了结沈沛兰的人,果然好胆色。
转念想到他屡屡阻止她告辞的举动,不由心下微惊,忍不住猜测道:难不成外面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阻止她离开就是避免她看到什么可疑的景象?
沈宓越思量便越觉得应是如此,深深的吁了口气,倒是放下心来。
若真是如此,至少跟裴慎在一起,性命无忧,而他显然也不欲她出事。
这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外面的喊杀声并未持续太久,当打斗声与混乱的脚步声,以及低不可闻的说话声尽皆消失后,走廊中恢复安静,裴慎率先开口道:“应是无事了。”
他站起身,轻拂过衣衫下摆,抬腿向外走去,迈出两步回头看着仍有些怔怔的沈宓,不由提醒道:“沈二姑娘可要一道?”
“好。”沈宓迟疑了片刻,随着站起来向外走去。
其实这会她可以确定外面是结束了,毕竟两名侯府侍卫已经先一步出去左右察看过。
只是裴慎的态度令她觉得,事情仿佛并未完全了结。
总归跟着他,应是不会错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雅室,不等沈宓开口询问,循着脚步声便见一行人从楼梯处走过来,当先一人身着玄色锦袍,身材微胖,两颊圆润,眉宇间透着高高在上的骄矜之色。
沈宓瞥了一眼,眸中泛起惊色,这……这不是太子殿下吗?他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刚刚的打斗是因着他?
不及多想,下一刻裴慎便迎上前施礼,“见过殿下,殿下可无恙?”
沈宓等人也连忙跟着行礼。
太子殿下的视线在众人头顶转了一圈,转向裴慎傲然道:“本宫自是无事,倒是少瑺你惊着了吧?其实不必如此,小小刺客罢了,哪里能伤得到本宫!”
“殿下无恙,草民便心安了。”
这话难得听着十分恳切,饱受裴慎呆板应答之苦的太子殿下心下顿觉愉悦,虽说今日约裴慎出来意外遇到大胆的逆贼行刺,未能再聊起招揽一事,但对方如此担忧,可见是心向他的。
他就说嘛,他以太子之尊三番两次邀约,便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是何意了,裴慎都能考中会元又怎会不明白。
大抵人总有不足,这裴慎正是不擅与人交谈。
不过转念想到一事,他又不免叹息,“那些刺客着实可恨,因被本宫的侍卫追击,慌乱之间竟逃入礼部郭侍郎的三子所在雅室,狠心将人刺死……唉,郭侍郎之子年纪轻轻的就此殒命,实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