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容易？
凤清清狐疑地睨了一眼红儿，心道原来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比命都重要。
她笑的肆无忌惮，更是出言讥嘲，“早知你是如此大的肥羊，我就该好好利用这一点！”
“废话少说。”杨译之伸出手，“引流你来做，先把人放了！”
凤清清眼珠子骨碌一转，她先是用利剑在杨译之手掌心划开一道婴儿嘴巴大小的血口子。
杨译之吃痛闷哼一声，鲜血在凤清清灵修的引导下，像一条血色的小蛇，一点点钻入她的手臂里，填充她跳动的动脉。
“唔！唔——！”红儿奋力挣扎起来，脖颈的皮肤几乎被凤清清尖锐的指甲戳穿。
引流之法一旦开始，便无法打断，凤清清看准了这一点，随手将红儿抛到一边。
“咳咳……杨译之！你快停下——！”红儿踉跄跑到杨译之身前，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面色，整颗心快要碎成渣滓。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杨译之逞强地笑了笑，额间不断滴落冷汗。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快停下啊——！”红儿声泪俱下，死死攥着杨译之的另一只手，“若是我命由你来换，我亦不会独活的！你知不知道——！”
“傻姑娘……既是知道我来换你，怎么能不好好活着呢……不然我会……会伤心的。”杨译之虚弱地叹息一声，“不过，临死前能看到你这般着急，也算……值了……”
“杨译之……我不会让你死的！”红儿抹了一把眼泪，操起用来砍锁链的斧头就朝凤清清劈过去。
“红儿，别——”
话音未落，红儿整个人被震在峭壁上，咔出一地血。
引流着的二人身上弹出一道淡色的光芒，这是杨译之散乱的灵修为了保护主人而形成的屏障。
“红儿！你快走，你走了我便能放心……”杨译之的身体因失血过多而难以自持，他不住地劝红儿离开。
就在这时，凤清清阴冷的笑“咯咯”响起。
“走，她走的了？”
“怎么……”杨译之皱起眉头。
凤清清腾出的手从广袖中掏出一纸契约，“此困灵契，一旦签下，她的灵识永生永世为我所有！”
“……”
“你一定想问她为什么会签下困灵契？何不问问你又是怎么出现在凤鸣山庄的？”凤清清露出标志性的高傲神色。
杨译之依旧没开口，他在等，等这个骄傲自大的女人自己招了一切。
不负所望，凤清清抬高下巴，冷笑道：“她为了求我救你，哈哈哈哈，将自己的灵识送给了我，瞧瞧啊，多么无助的小可怜~还有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是老娘将你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你居然吃里扒外！我要把你的灵修全都吸光！然后再杀了那个小贱人——！”
呵，原来如此。
困惑终于解开了，杨译之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红儿。
“红儿，爬的起来吗？”
地上的红儿艰难地点点头，擦去嘴角的血渍，撑着荆棘一样的碎石站起身来。
“还有一分钟，往后站一些。”
“一……分钟？”红儿困惑不已。
杨译之失笑地摇摇头，“也罢，我的灵修不会再伤害你第二次了。”
凤清清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兀的发现引流的速度越来越快，杨译之身体里过于骇人的灵修正在不断侵蚀她体内脏器。
这哪里像引流，简直就是泄洪啊！
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滚滚燃烧，灼得她肝胆俱裂。
鲜血猛地涌上喉间，只听“噗——”的一声，鲜红的血浆如花洒一样喷射而出。
而杨译之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用之前在灵器店里挑来的戒指挡住了这些腥臭的血浆。
“你……你……”
凤清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死死看着杨译之，她不相信有人在做引流的时候还能这般行动，更加不信杨译之在流失掉那么多灵血后还有这般力量。
“我再加点速，多买多送。”杨译之挑起顽劣的笑容。
急速的血流像箭矢一样窜入凤清清的七经八脉，将她身上所有的血管冲爆。
凤清清像在身上安装了炮仗一样啪啪啦啦地炸裂开来。
“啊——！”
痛苦的嗥叫惊起后山林间的飞鸟。
血肉模糊的凤清清气若游丝地问：“为什么……”
死到临头还没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根本无从觊觎的力量。
若她是蚍蜉，那他便是整片浩瀚的森林，若她是一只飞鸟，那他便是无边无际的苍穹。
尽管杨译之同样对自己现在的灵修无知一二。
“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杨译之懒洋洋地耸耸肩，“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有点强。”
“我……不服——！啊——！”
凤清清仰天长啸一声，想要捏碎困灵契与红儿同归于尽，却在动手之际被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数个老人推倒在地，其中一个老人夺去她手中的困灵契丢给杨译之，随后狠狠地咬上她的手臂。
老人们将她拖进林中，林中不时传出惨绝人寰的叫声以及野兽争抢撕咬的声音。
杨译之仔细看了一眼契约书，伴随着契主名字的消失，落款处的锁链悄然松开，一抹清幽的灵修慢悠悠地飞向红儿。
自签订困灵契后身体便一直不适的红儿突然觉得四肢有了力量，她茫然地看向站在原地杨译之。
他负手身后，山风吹散血腥气，扬起他腰间火红的宫绦，俊俏的脸颊上挂着狡黠而温柔的笑容。
人世间，怕是再也没有如他这般亮眼夺目的男子了。
心跳声声，震耳欲聋，红儿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冲上前环抱住他。
“咳咳……红儿，我还虚弱着呢。”杨译之佯装受伤，他发现只要自己受伤，红儿就不会对他冷淡了。
红儿抹了抹眼泪，拉住他受伤的手，“快让我看看创口……”
哪里还有什么伤口，那用做引流的“娃娃嘴”早就愈合了。
见红儿露出震惊的神色，杨译之暖笑地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傻红儿，我的自愈能力堪比金刚狼，所以不必担心。”
一时不知该疑惑自愈能力，还是该疑惑金刚狼是什么，红儿突然反应过来：
“这么说……你之前的伤……”
“没错，非是凤鸣山庄救我，而是我自愈好的。”
红儿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吓了杨译之一大跳，他赶忙俯下身给她擦眼泪，“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天知道他一看到红儿哭就会变得手忙脚乱。
“我，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好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好了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啊，是你自己非要把我往外推，还觉得自己没活路了不想拖累我……
杨译之一肚子槽却又不舍得吐。
“红儿，以后不准再推开我。”杨译之温柔又严厉地对她道：“改一改你那为我好却不愿说的心思，遇到困难时，只有你我相互沟通了，才会有解决办法，知道了吗？”
“嗯。”红儿痴痴点头。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