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祖母讓您身邊人去接孫女？”楚清秋不可置信。
墨竹道，
“老夫人聽說大小姐出門的時候出了點差錯，受了點委屈。這才讓小的等候在門口，以免大小姐再被不相干的人氣到。”
“原來如此。”顯然是老宅提前聽到了消息，知道楚鶴佔了自己馬車的事情。這也就能理解，為什麼她們剛進門，楚鶴就被家丁刁難的事情了。
“多謝祖母，清秋不覺得委屈。”
楚老夫人卻道，“你家那邊都是男人，根本不懂這些，但凡有一個懂事的，也不會讓一個養女在府裡作威作福。
更何況你現在身份不同了，你的臉面就是皇家的臉面，那養女再這麼不識管教，害她自己事小，若是害了楚家，這賬必要記到你祖父、你父親的頭上！”
楚清秋吐吐舌，對於祖母的說教不置可否。
簡單的認了人，墨竹又向楚老夫人稟報了二人來時的事情，楚清秋再次瞠目結舌。
這個墨竹看似一直走在自己前面，實際上卻將楚鶴的所有舉動都記在心裡，如今他所形容的楚鶴，竟然是看破了她的偽裝，最真實的自私的一面。
要知道，如果不是有著前世的記憶，楚清秋根本看不出，楚鶴是那樣一個自私又想著攀龍附鳳的人物。這個家丁不過有著一面之緣，就能看清一切，實在是有些能耐。
想到日後楚家的路，楚清秋心微微一動，道，
“祖母如此會調教人，這般慧眼如炬，孫女看著當真眼饞。”
楚老夫人白了楚清秋一眼，大方說道，
“你這猴兒想得什麼，我這個當祖母的能不清楚？墨竹，大小姐抬舉你，你以後就跟著大小姐去吧。”
那墨竹也是機靈的，當即下跪磕頭，
“奴才墨竹謝大小姐賞識，願意識大小姐為唯一的主子。”
楚清秋忙道，“快起來吧，祖母的人我自然放心，日後楚家的事，還要你替我多盯著些呢。”
話中的意思，楚清秋是要重用墨竹，將墨竹當作心腹培養的。
墨竹在楚老夫人這裡雖然得力，但是因為年紀小，又是新提拔上來的，所以總要在那些老夫人用慣了的姑姑手底下幹活。如今有了出頭機會，他又豈會放過？
“謝大小姐，奴才一定不負大小姐厚望。”
墨竹被楚清秋討走這事兒一定下來，眾下人看墨竹的目光就變了，多了幾分羨慕，更多了幾分敬畏。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忙活半輩子都不一定能夠成為主子的心腹，更何況是楚大小姐的心腹，這可是個肥差。
且不說楚大小姐眼見著深受老夫人喜愛，在這府裡絕對是孫子輩的第一人，就說人家還是個郡主的身份，日後嫁人，必然是達官顯貴，如果能跟著楚大小姐到夫家，又是幾輩子見不到的財富權力呢？
雖然說因為大小姐年齡小並未單獨給她建造郡主府，可是誰又能保證過兩年太后會不會想起來這事兒，突然又建了呢？
到時候，能跟著大小姐的，最差也能在新府裡當個管事，豈不是比在府裡當一輩子粗使奴才強多了？
眾人的想法楚清秋並不知道，此刻她正給閉目休息的楚老夫人捶著腿，有一搭沒一搭得聊著天。
楚老夫人突然道，
“過了年你就要行及笄禮了吧？”
“祖母記得不錯，是二月十五。”楚清秋垂首應道。
“這可是女兒家的大事，你好像並不上心？”看出楚清秋的心不在焉，楚老夫人有些著急。
“祖母，不過是過個生日罷了，擺上幾桌酒，請上幾位朋友，鬧上一日而已，哪裡就是什麼大事了？”楚清秋不以為意。
前世她的及笄禮就是這樣過的，而且因為她彼時被毀了容貌，連一兩個知己朋友都難尋，那日過得如飲水般平淡。所以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麼祖母看起來這麼關心。
“傻孩子，這就是你父親教你的？”
楚清秋愣了一下，道，“並非父親教導，只是往年生日都如此過，並沒有聽說明年的有什麼不同啊？”
楚老夫人嘆了口氣，道，
“果然，當初我就該強勢點，把你留在身邊。
那老東西外帶你父親，兩個心思粗的漢子怎麼能養好女孩兒？倒是叫你白耽誤了這些年。”
楚老夫人不用多問，也知道楚清秋已經是要及笄的年齡，上門提親的人卻還是寥寥無幾。
聽著祖母叫祖父“老東西”，楚清秋不由得笑出了聲。
祖父嘴硬心軟，祖母顯然也是一樣的，這老兩口也不知道別著哪一股子氣，堅決不肯來往。
看來她想當這個和事佬，未必沒有機會。
老夫人看著楚清秋這模樣，不由得更頭疼了，
“真真是個憨姐兒。”
楚清秋吐了吐舌頭，窩在楚老夫人的懷裡撒嬌。
“祖母說什麼就是什麼，左右我已經住在這兒了，我的及笄禮少不得來麻煩祖母，孫女樂得清閒。”
楚老夫人當真開始謀劃著楚清秋的及笄禮，口中不住唸叨著，
“儀式採辦得提前預備著，提前半年也使得，過兩日便讓管家去準備，務求質量優良，倒是不必如何扎眼，惹人非議。玉的最好，既不顯貴又有氣質……
要宴請的朋友你提前告訴我，別等到日子了再去請人，顯得咱們沒個成算。倒是也不必所有認識的都請來，只幾個手帕交，攏坐一桌也儘夠了。”
楚清秋聽了這話不禁咂舌，她這位祖母果然是管家的好手，心裡盤算的這些，給她兩輩子時間也學不過來。
“當日的儀式得有個主事的人，需得身份地位相匹配的長輩，若是以往，你的二嬸三嬸都做得主事之人，可是現在都不行了。”
“祖母，這是怎麼說的？”
楚老夫人到，“你如今是郡主身份，若要為你主事，少說也得是為皇親國戚，否則，不僅是咱們家沒臉面，更是丟了皇家的人。你二叔三叔身上的功名不高，二嬸三嬸也沒得過誥命，都不是合適的。
可是要去請皇家的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太后娘娘自然不會親自出席，楚家同諸位皇子也都不熟悉，連後宮的娘娘都沒有一個，這倒是成了個難題……”
楚清秋不知怎的，聽了這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希望平陽王來為她主事。而在楚老夫人明顯陷入沉思之時，她的小心思實在是按捺不住。
“祖母，孫女有一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