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後就一直忙碌到現在,兩人都沒來得及吃一口早飯。
他們到達機場時11點過,航班時間12點10分,封辭並不想招搖過市被一大批粉絲送機,於是蕭侑跟著他走了機場的VIP通道。
封辭還挺會憐香惜玉,他讓蕭侑推著行李車,其上放有三隻行李箱,而葉莉莉只用挎著自己隨身攜帶的皮包就行,封辭則走路帶風,右手輕飄飄地拿著一張機票。
葉莉莉有些過意不去想幫忙,但封辭的眼眸卻好像朝她射出了尖銳的箭鏃,她冷不防地激靈了一下,可下一秒再定睛細看,封辭的桃花眸還是一以貫之地清亮友好。
「難道活見鬼了?」
葉莉莉恍惚地以為剛剛可能是錯覺,但她已經不敢再向蕭侑伸出援手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活見鬼。
他們一眾人順利過了安檢,在候機室坐下後,葉莉莉從另外一個小女生助理手中接過倆食品袋,裡面分別裝有一個三明治和一瓶酸奶。
知道封辭和蕭侑沒吃早飯,葉莉莉體貼地將三明治和酸奶遞給他們。
蕭侑微笑道謝後接過食品袋,封辭眼角瞥著他倆的你來我往,總感覺他們在眉來眼去,他的心裡第一次生出把勞苦功高的葉莉莉辭掉的想法。
不過轉瞬這個想法就被他否決了,他感到莫名其妙又很可笑,蕭侑在他眼裡算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小角色罷了,他才不可能為了他小題大做。
他本來有些餓了,但看著手裡三明治和酸奶卻反常地吃不下。
封辭索性走到蕭侑面前,將自個兒的三明治和酸奶一股腦兒塞進他懷裡:“我一會兒吃飛機餐,這你一起吃了吧?”
蕭侑的太陽穴飛快地跳了兩下,咀嚼著嘴裡的三明治看著他,封辭平光鏡片後面流露出的偽善眼神,讓他有種想打得他滿地爪牙的衝動。
“你把我當豬嗎?我哪兒吃得了這麼多?”蕭侑聲線很平靜,唇角勾出一絲似笑非笑。
“我是怕你餓,”封辭的笑眼彎作兩道月牙,假惺惺地關心他,旋即又湊近,在他耳邊小聲道,“豬也可以是寵物,不是嗎?”
他說完又正直地直起身子,眉梢眼角笑意親切,仍舊是坦蕩磊落的形象。
旁觀者只會以為他們關係很好,說了兩句悄悄話而已,但蕭侑卻眼神不善,眸中溢出明顯的排斥和漠然。
不友好的負面情緒在蕭侑眼裡只持續了極短暫的時間。
他明白封辭的言外之意是把他當作“寵物”,也是在故意氣他,他極端的不舒服從眼神中慢慢沉下去,漂亮澄澈的眼睛眼尾微翹,含了幾分戲謔笑意:“其實,能養寵物的也不一定是人,對吧?”
封辭笑容僵硬了一瞬,臉皮肉眼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蕭侑笑著轉身走到葉莉莉身邊,一邊嚼著三明治,一邊把封辭不要的東西還給她。
由於封辭是直接把那袋早餐塞進他懷裡,蕭侑雙手都被酸奶三明治佔用,沒手將東西遞給葉莉莉,葉莉莉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把早餐袋拿走。
本來他倆的動作再正常不過,但封辭就是覺得有絲絲礙眼,眼不見為淨地背過身去,臉上情緒不明。
封辭隨身跟組的團隊成員有十幾個,光是助理包括蕭侑在內就有三個、還有化妝師、造型師、攝影師、廚師、司機等等。
縱觀這些“同事”,蕭侑這個連勞務合同都沒有的助理顯得很是格格不入,封辭的團隊嘴巴很嚴,他們心知肚明蕭侑與封辭的關係,但永遠不會洩露。
除了封辭以外,蕭侑和葉莉莉走得比較近,畢竟葉莉莉漂亮可愛人又好,他雖然是假助理,但有時候被封辭假戲真呼來喚去時,也需要向葉莉莉請教一二。
另外,蕭侑還考慮到,封辭防備心重,或許從葉莉莉下手,拉近與葉莉莉的關係也能找到封辭醜聞的些許蛛絲馬跡。
*
登機後,蕭侑坐在封辭旁邊,由於是中午起飛的航班,飛機上會提供還算可口的飛機餐。
蕭侑這會兒已經沒了胃口,他讓空姐將午餐拿走,順便要了一杯檸檬水。
封辭輕輕捲起淺藍色襯衫袖口,露出一小截勻稱流暢的白淨手臂,優雅地切著盤中牛排。
他的目光隨意撩了眼蕭侑的檸檬水,驀地想起了什麼,銀叉叉上小塊牛排放進嘴裡,隨口問道:“你平時用的什麼香水?”
“……”蕭侑喝了小口檸檬水,放下水杯偏頭蹙眉看向他,舔了舔唇瓣,“我不用香水。”
“是嗎?”封辭繼續切著牛排,頭也不抬地接著問,“酒店裡的沐浴露不是你平常用的味道,但你身上還是有若有若無的香檸檬和橙花的氣味兒,我還以為你用了什麼持久性很強的香水呢。”
“我不用香水,也沒有用過你說的什麼檸檬橙花沐浴露,應該是你鼻子有問題,抽時間上醫院看看口鼻咽喉科吧。”蕭侑理了理薄風衣衣領,閉上眼睛靠著椅背淺眠。
封辭手裡的刀叉頓住,這才偏頭看向蕭侑,但蕭侑這會兒已經閉眸小憩不願再搭理他。
他繼續吃著牛排,偶爾會若有所思地瞄一眼蕭侑,直至吃完午飯,蕭侑也沒有睜開眼,而且淺淺的呼吸均勻綿長。
封辭放下衣袖釦好珠母貝袖釦,隨即又整理了一番衣領衣緣,聊勝於無地拍了拍灰,枯燥無味地抬腕看了下時間。
隨著飛機的語音提示,還有幾分鐘即將著陸,封辭在欲叫醒蕭侑前,先福至心靈地挨近他,輕輕地嗅著他脖頸而後的氣息,他依然感覺嗅到了香檸檬和橙花的氣味兒。
所以,蕭侑是在騙他?
他正想著,蕭侑就被他湊近的氣息給擾醒了,垂眸厭惡地警惕道:“你有病?想幹什麼?”
封辭尷尬了一瞬,但“臭不要臉”的精神立馬佔了上風,反正這會兒沒人看見,他將就這曖昧姿勢不變,恬不知恥地笑道:“到橫城了,我就單純地想叫醒你啊。”
單不單純誰知道,不過封辭自下而上的仰視讓蕭侑心裡生出一些屬於勝利者的滿足感。
他眼角流出幾分不易被人察覺的得意,唇角也不由地細微上揚了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