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
杜琳就成了孫蓮蓉的出氣筒:“你女兒怪不得敢回來跟我耀武揚威,感情是傍上了野男人了,給我兒子戴了綠帽子了吧?難怪……”
“難怪最近對我兒子愛搭不理,婚紗店那邊說她一直沒去看婚紗……”
杜琳心情也不好,“親家母,話別說的那麼難聽,那人不都說了是保鏢,咱們講話得講究個證據,這哪有上趕著給自己兒子腦袋扣綠帽子的?”
……
夜色漸深,出租車按導航在“一克拉”高級公寓的門前停下。
沈歲千睡著在了車後座上。
烏黑青絲鋪在出租車裡並不舒適的褐色座椅靠背上。
她披著西服外套,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樣子乖得不得了。
男人乾燥的手掌捋了捋女人的秀髮,伸臂把人從座椅上抱了出來。
謝執遇抱著她,進了電梯,又出了電梯。
進了家門,將懷中熟睡的女人小心翼翼放到了柔軟潔白的大床上。
他抽出西服外套,直起身體,把被子蓋到女人胸口部分,確保她沒有醒來的意思,才邁開步子走出去。
深夜站在公寓露臺,往下俯瞰,城市璀璨又寂靜。
謝執遇低頭,眯起眼,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那邊秒接。
謝執遇懶得廢話,直接道:“發你地址,送份粥過來,適合女人吃的粥。”
“哦……女,女人?”
京北城是一座高樓林立,無比斑斕,富饒迷人而又一派盛世景象,令人嚮往的最高消費水平城市。
這裡有非常多的站在社會金字塔頂端的人,雖然皆為人低調不怎麼露面。
周懷理是圈子裡最不同的一個,他時常露面。
譬如現在,應主辦方邀請他現身內地一年一度的十大中文金曲頒獎典禮,落座第一排大C位。
周圍皆是各界商業領域排得上名號的主席副主席,可他卻要起身離席……去送外賣?
男人語調裡皆是不敢置信的戲謔,說:“我一直以為你清心少欲,無慾無求,對凡間萬物都一副與本人無關的模樣。”
謝執遇認真起來的語調,永遠給人恐懼比聽覺享受多:“你再廢話?”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絕色女人讓你也破戒……”男人興致極高:“送外賣可以,拿你槐楊路那套心頭寶的花園房子換。”
謝執遇香菸去了大半截,伸出手指輕彈菸灰,說:“可以,明年清明我給你燒一套同款的。”
接著按斷通話。
凌晨。
男人出來開門,面沉如水地看了眼手錶道:“十二點整。”
嫌他磨蹭。
周懷理站公寓門外,一手拎著精緻食盒,一手拿著個電子煙,攤開手來:“我有強迫症,不行?”
“不過你擋門口是不願意讓我進去走在吃瓜第一線看看未來大嫂?”
周懷理試探著往前邁了一步:“而且這麼美麗的夜晚……我回去一個人在家躺著多無聊是吧……”
謝執遇的口吻跟他拿過食盒的動作一樣從容,問:“那你要站著試試嗎?”
拿過食盒,男人耐心告罄地毫不留情地“砰!”的一聲關上了公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