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寂靜得落針可聞。
空調打開時,顯示著二十三度。
謝執遇卻記起沈歲千在出租車裡好幾次都覺得冷,便拿過遙控器,將主臥溫度調成了二十五度。
粥在食盒裡放著,保持最佳溫熱的口感。
時鐘指針滴答滴答。
已經走向了凌晨一點鐘。
沈歲千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臉頰睡出潮溼的淡淡粉紅,微微張開紅唇。
想要呼吸新鮮的空氣。
她夢見了前世舊事。
是田甜前世剛剛撕下偽裝,對她露出本來面目那個階段發生的事……
那時候,她辭職在家,偶爾出去看看展,逛逛街,去超市買菜,學做蛋糕,再去花市選一些花,回家插花。
什麼都感興趣地做一點。
日子過得輕鬆又愜意。
也天真地以為會照著那樣的節奏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了爺爺葬禮那天。
大雨傾盆,天氣陰沉。
她站在墓碑前按照請來的人的吩咐走了一遍送長輩的流程。
有家裡親戚表情古怪地拉了拉她的一邊胳膊,擠眉弄眼,示意她回頭看。
她這才回頭。
可是,叫她回頭看什麼呢?
等到回了頭,沈歲千方才對著爺爺墓碑淚光還未褪的雙眼,看見了人群后面舉著一把黑傘下車的陳宴開。
他正欲走過來。
那天他有個重要會議,脫不開身。
她最終選擇了理解。
親戚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可也有勸她的,說男人以事業為重沒什麼錯。
她表面尊重他的做法,可心裡哪會沒有怨言?那可是她爺爺的葬禮!
男人走過來的半路上,被田甜輕聲叫住。
一把大傘下,擠著兩個人。
細雨中,田甜十分熟練地給她新婚老公整理了有點歪的領帶。
動作嫻熟的,好像她和他才是朝夕相處的一對夫妻。
旁人已經看出了端倪,沈歲千即便再遲鈍,也發現了自己老公和身邊秘書的不同尋常之處。
可她傷心。
他身邊的女秘書平時會為他辦許多雜事,包括但不限於替他給她送花,幫他給她買早餐。
一來二去,沈歲千和小秘書早就熟識起來。
雖說是老闆娘和打工人,可沈歲千沒有架子,辭職後更是親切許多。
她和田甜,從會在朋友圈裡給對方點讚的關係,一步步變成了會約一起看新上映的電影、話劇,聊起男人,無話不說的親密關係。
事情暴露那天。
沈歲千當面質問了她。
“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非得是他?”
田甜後來說了什麼,遙遠到她記不太清了。
半夢半醒間,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會兒腿蜷縮著,一會兒抱著手臂。
呼出一口氣身子平躺過來時,隨著呼吸,胸口也高低起伏著。
伸手拿開了讓胸口發悶的被子,她轉身恢復側躺著,嘴巴里罵自己,喃喃道:“你前世嫁的是個什麼幾把東西……”
睡夢中釋放了本我。
被子褪掉一半還是熱。
沈歲千濃密纖長而捲翹的眼睫毛動了動,似乎有醒來的跡象。
額頭上有一層薄薄的熱汗。
她不知道怎麼掀開被子了還這麼熱……
平時都裹緊被子才暖和舒服的。
腦子裡的意識一寸寸清醒,沈歲千臉頰貼著枕頭,一動不動了好半天,才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也模糊地看到是在自己家裡。
臥室門虛掩著一個縫隙。
可以看見客廳的燈昏暗,沒有大亮。
而她躺著的這間主臥,只有床頭一盞壁燈開著,不會刺眼,也不耽誤睡覺,更能看清楚屋裡各個角落。
渾身難受,熱得不想動彈,她一隻手勉強拄皺了身子下的床單坐了起來。
後背虛虛地靠著床頭,喘了口被窩外邊的空氣。
舒服了很多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睡覺還穿著衣服。
難怪又熱又悶……
內衣還勒得慌。
沈歲千今天下午身上換的是一件連肩短袖的連衣裙。
優雅得體的米白色。
長度到纖細雪白的小腿。
閉著眼睛,她手指摩挲著解開了收腰的一條繫帶。
無力的手指順著腰往上去,一顆顆解開了裙子的一排扣子。
她現在只想鑽進被窩裡躺下好好睡一覺。
釦子解的她沒了耐心,乾脆只解開上面幾顆,就不往下解了。
直接把裙子褪到了大腿根那裡。
從被窩裡把裙子全拽出來,扔在了被子上。
以前沈歲千也獨居,可卻保持著整理衣物的好習慣,哪怕半夜回來也一樣,處處細緻。
如今想,也不知道那麼累圖什麼。
脫得只剩下面一條內褲。
上面b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