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池嘆了口氣,企圖將胳膊從他手裡抽出來:“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要走了,麻煩你鬆開我。”
男人不以為意,反而攥得更緊:“我在寧城就沒碰上過你這麼擰的妞。”
說罷就要上手。
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他們這邊,剛才那個禮賓員好心過來提醒,並試圖勸男人鬆手:“先生,這裡是裴總的地方,還請不要在這裡鬧事。”
可男人脾氣上來,直接一巴掌甩在禮賓員臉上:“你什麼東西,教訓老子,就是他裴度來都不敢跟老子這麼說話!”
話音剛落,一道有些嫌棄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你誰啊?”
來的是薛亦亭。
得救了,鄭南池鬆了口氣。
他明顯是遲到了,打了個哈欠,目光落在還在拉拉扯扯的男人身上。
“薛……”男人臉色一僵,但注意到眾人都在看他,只能硬著頭皮道,“這裡有你什麼事兒啊,一個沒有繼承權的次子,說得上話麼你!”
薛亦亭似乎沒把他的嘲諷放在心上,靜靜聽著上前的禮賓員在他耳邊為他說明男人的身份和來龍去脈。
“哪家?……哦哦哦。”他漫不經心地聽了個大概,隨後不懈地看了眼男人,“原來是你啊……我倒是聽說過你們家,不是上個月剛虧了你爸一棟樓嗎,這麼快就放你出來了?”
男人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關你屁事,姓薛的,你什麼時候這麼愛管閒事了,您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煩我。”
說罷,用力一把將鄭南池扯到自己身邊:“不會你也想要找個女的吧?先來後到知不知道,今晚歸我,你你你你,你給我上後面排隊去!”
“不不不,你可別誤會。”薛亦亭,“我可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人。”
說罷,他慢悠悠掏出一根菸給自己點上:“你忙你的,當我不存在就行。”說罷,悠閒地衝著從剛剛起,就朝那個一直等在邊上,開始轉而向他薛亦亭拋媚眼的小禮服女人,緩緩吐了兩個菸圈。
此情此景,讓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鄭南池更是直接愣在原地。
不是,大哥?你是臉盲認不出人,還是這幾天傷著腦子了,還是睡覺睡太久睡迷糊了?
這是人話嗎?
男人見他真的只是在那裡抽菸,逐漸也放下心來:“行了行了,跟了我又不吃虧,別下了爺的興致,這樣,五百萬夠不夠?一千萬?彆扭扭捏捏的,爺能不知道你的心思麼,趕緊說個價。”
鄭南池一陣噁心。
早知道就果斷點拒絕了,能跟他裴度一起玩的能有什麼好人,果然這就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眼看著男人的手就要往鄭南池腰上摟。
一旁看戲的薛亦亭冷不丁來了句:“你如果還想要那隻手的話,我建議你先鬆開。”
說罷,看了眼手錶:“裴度那傢伙應該還有個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
說罷,他看著一臉懵逼的男人,將手裡的菸蒂往地上一扔,踩滅了:“嘖,本來還想等著看好戲的,你這手不太規矩啊小子……要是被裴度那傢伙看到,保不齊我也得挨兩拳。行了行了,手鬆開吧,今天要是見血,何煙又不知道要怎麼鬧呢……一個個的,還真是麻煩。”
男人愣在原地,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趁這個空檔,鄭南池甩開了他的手。
薛亦亭上前順勢摟住男人的肩膀,他比對方高出一個頭,姿勢看起來有點像在霸凌初中生:“聽我說小子,哥這都是為你好。”說罷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
男人惱羞成怒,一把甩開他。但他也不惱,倒是衝著好不容易擺脫狀況,急著朝門門口走,迫切想要離開的鄭南池喊了句:“嫂子這是要去哪兒啊?~”
聽到這句的男人臉色瞬間白了一個度。
“你是說……你是說……她是……”一下子就沒有了剛才的氣焰,原地縮成了個鵪鶉,結結巴巴不敢相信。
薛亦亭沒理她,想了一想,繼續喊越走越遠的鄭南池:“嫂子你現在走到門口可正好碰上裴度啊!”
果然。
鄭南池背影一僵。
薛亦亭得逞地一笑。許是猶豫了一會兒,鄭南池磨磨唧唧地回過身,嘴巴里似乎唸叨著什麼,埋頭往大廳裡走。
禮賓員這時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自然不敢再攔,甚至有些後怕,看她這樣子,有些怯生生地問跟在鄭南池身後閒庭信步的薛亦亭:“薛少爺,這少奶奶她這是……”
薛亦亭聳聳肩:“不知道,但感覺罵挺髒的。”
說罷,笑著給禮賓員口袋裡塞了根菸,然後快走兩步追了上去。
留下門口迎風蕭瑟的男人,以及有些無語,對他翻著白眼的女人。
……
鄭南池只顧著埋頭往前走。
心裡將裴度這幫人都數落了一遍。
何煙這樣也就算了,連他那個兄弟也是,一個兩個的,都把她當成什麼玩具了嗎?
完全不顧身後的薛亦亭。
好在他腿長,很快追了上來:“嫂子,別生氣啊,我這不是幫了你麼,連句謝謝都撈不著?”
鄭南池掃他一眼。
薛亦亭遂悻悻地閉了嘴,默默轉移話題:“不過,嫂子你今天怎麼過來了?……”剛說出口,他隨即就自己想到了答案。
自然是何煙邀請的,這傢伙,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薛亦亭想了想,隨後換了個正經的表情,對著鄭南池道:“嫂子,我這個人雖然喜歡看熱鬧,但偶爾還是會良心發現一下的……我建議你走在我身邊一起進去,這裡頭的人呢,可都不是簡單的貨色……”
說著他微微側了下頭,然後走到鄭南池身前,為她拉開了宴會廳的玻璃門。
鄭南池來不及多做反應,隨之便是迴盪在整個大廳之中的交響樂聲,迎面而來。
她往前一步,站到薛亦亭身邊。
霎時,宴會廳內的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齊刷刷地向他們這裡投來了目光,在鄭南池和薛亦亭身上游離,接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不遠處的何煙看到這一幕,剛剛還在談笑風生,這下就僵在了原地,身邊的富家小姐輕輕撞了撞她:“這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