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中好好的早飯沒吃成，反而大吵了一架。
舒秀華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家裡的保姆都去幹活了，明明過上了自己從前做夢都想要的生活，可如今看來倒不如從前。
她從小就喜歡小女兒，小女兒長的像她，白白淨淨的，話不多卻勝在乖巧，在被窩裡軟乎乎的喊她“媽媽”，叫得人心都化了。
相反，姜確就像一個又臭又硬的石頭，冷冰冰的沒什麼情緒，連笑都不會笑。
自然而然，她和丈夫都更喜歡小女兒，更讓他們驚喜的是，女兒是個天才。
可是之後卻發生了意外。
到了他們上學的年齡，姜滿表現平平無奇，反倒是被他們忽視的姜確常年是年級第一。
他們做父母的心裡也有了打算，對姜確重視點，以後培養出來也能給他們養老，至於姜滿，性格越來越孤僻，反應也遲鈍，沒了小時候的靈氣和乖巧。
但好歹是他們從小偏心的孩子，即便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厭棄。
本想著她大學畢業找份普通的工作，之後找個普通人結婚生子，時常回家來看看他們也就夠了，反正不靠她養老。
可世事難料，姜滿有自閉症，根本沒法正常交流，別提工作了，她連自己都養不活，當時他們家剛供完兩個孩子上大學，雖然姜確兼職自己會賺錢，但對於普通家庭的他們已經是積蓄耗盡。
她和丈夫也拿著姜滿的病歷去醫院偷偷問過。
醫生說情況很嚴重，要安排心理醫生治療，費用很高，還不一定能好。
可好歹是從小養到大的女兒，狠不下心來去放棄。
也就是這時，那個因為看了姜滿小時候畫的畫，就喜歡上她的男人找了上來。
姜滿在家裡不願出門，她和丈夫觀察過那個男人，和姜確差不多大，事業有成，人也高大客氣。
如果讓姜滿嫁給他，對他們誰都有好處。
之後便是哄著姜滿去和和那個男人見面，騙著他們喝下了下了藥的水。
一夜過後，事情就已經壞了。
舒秀華忘不了四年前那個男人抱著姜滿去醫院時看她的那個眼神，冰冷刺骨，似乎要把她那些心思擺在明面上任人審判。
之後就是姜滿病情加重不願見人，或許心裡還有幾分愧疚，就和丈夫把她當時住的那個小房子咬咬牙買下來轉到她名下。
可後面愧疚散去，舒秀華餘下的就只剩怒火。
她從沒有對不起姜滿什麼，作為一個普通家庭，他們作為父母做的已經夠多了，四年前發給姜滿的消息現在還能看到。
她讓姜滿別再打擾他們，他們家已經沒錢了了，就當沒生過她。
至今為止，舒秀華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她這都是為了姜滿著想，她給她安排好安穩無憂的下半輩子，卻平白遭自己女兒厭棄。
還有前幾天，她讓姜確把姜滿的電費交上，可看著整整四年沒有一條聊天記錄，還有這些年兒子的冷漠，有些氣她不敢對姜確講，便一併發給了姜滿。
話是過分了些，但舒秀華依舊沒覺得自己錯了。
她作為一個母親從沒有虧欠過姜滿，反倒是姜滿沒做到一個孩子該有的贍養義務。
舒秀華自顧自的生了半天氣，卻無一人理睬她，便越發覺得委屈。
一雙兒女都白養了。
姜泰宇坐在別墅的花園裡吸著煙，即便是家庭醫生已經提醒他戒菸多次，他也無動於衷。
辛苦大半輩子，如今也算是享福了。
只可惜這福氣，太過孤寂。
人老了就越發想念以前的事情，想到小女兒乖巧的坐在門口等他拉完貨車回來，想自己每次去給兒子開家長會都被老師家長恭維。
其實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只是一把年紀了拉不下臉來。
每個人都知道自己不對，可每個人都在等對方道歉。
……
姜確開著車去公司，昨天空著的座位已經有了人。
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空蕩蕩的一塊突然填滿了不少，但至少他知道籠罩了他兩天的烏雲散開了一半。
看著老闆來了，原本還算熱鬧的辦公室瞬間冷了下來。
姜確臉上表情平靜而寡淡，比起熱鬧，他更喜歡安靜，很自然的走過了走廊，只是在顧念唸的面前停了一下。
“顧助理，和宋氏合作的方案記得在今天之內整理出來交給我。”
他聲音極淡，不帶一絲溫度，毫無起伏，只是簡單的通知一下下屬去完成工作。
“好的，姜總。”
等到姜確進了辦公室，籠罩在他們頭頂的低氣壓才散去一些。
顧念念平常也和他們一樣，見到老闆跟老鼠見到貓一樣，但這幾天心情確實不錯，倒也沒在意。
一旁的同事見她這模樣，大膽的問她。
“念念，你昨天是不是相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