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云霁做了青椒炒肉，蜜汁鸡翅，清蒸鲈鱼，还有一份番茄虾滑汤。
直到八点，程也仍没有回来。
他用昨天刚买来的保温板温着饭菜，点开手机查看。
协议签订后的这一周里，他发给程也的微信，十条里只有一两条会得到回复，还都是“好”“嗯”“几点回家”之类的话，字数不超过十个字。
许云霁看着空荡荡的对话框，放弃了再发消息询问的念头，给自己盛一碗米饭，安静地吃着。
饭菜的味道很好，程也应该会喜欢。
通过之前程也提及母亲话题那晚，她把自己赶走后在客厅喝酒，许云霁可以确定，她有严重的失眠。
——而自己可以让她入睡。
或许他暂时不用担心自己会失业了。
何况，小猫小狗都知道饿了回家，程也应该也会回家的。
LUCK会员区的卡座上，程也和宋若星，以及宋若星的小助理赵蔓三人，正坐在一起悠闲地喝酒。
准确来说是程也和宋若星喝酒，赵蔓负责等会儿把她们两个送回家，月底算加班费。
程也打量着宋若星和赵蔓。
前者黑长直发，身着月白长裙，举止温柔小意，是众人皆知的清纯女神。
后者穿着职业套装，虽然看起来一本正经，却有一张软萌娃娃脸，就像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对比之下，程也有种整个酒吧就自己最浪的感觉。
“以后这种活动我就不参加了，家里还有人做了饭等我，这甜品……还没许云霁做的好吃。”
程也晃动着玻璃杯里的冰块，琥珀色的眸与灯光相映，流动着惑人的光。
“小也，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在我们面前提许云霁了，你注意一点哦。”宋若星调侃。
一旁的赵蔓忽然开口：“第四次，最开始那次是晚上七点三十分，程小姐在车上说不知道许云霁什么时候会开车，她就能像您有我这样有个专属司机了。”
她不忘记夸一下自己：“的确，我做您的助理是您的荣幸，我不在，您只能灰溜溜的让沈南星送您回家。”
宋若星：“好端端的提沈南星干啥，蔓蔓你会不会说话？而且你居然连几点几分都记得清楚？简直比秦姐还恐怖。”
秦姐是她经纪人，工作时严厉，平时却不会太管她。
赵蔓面色平静：“职责所在。”
宋若星：“赵蔓，说真的，你本体到底是不是电脑AI，我之前不是让你对人礼貌客气一些，你客气了吗。”
赵蔓无辜地说：“我明明特别客气呀。”
程也笑眯眯地帮腔：“做助理最重要的是能力，有蔓蔓这样的助理你就偷着乐去吧，我就喜欢我们蔓蔓这种认真负责，有话直说的人。”
赵蔓的耳根一热，然后板着一张软萌娃娃脸，毫不避讳地开口：“我听说程小姐包养了许云霁。”
角落里的调酒师耳朵直接就立起来了。
程也：“……”
宋若星：“你就喜欢蔓蔓这种有话直说的？”
程也装听不见。
宋若星见她没什么反对，便替她回答：“包养就包养吧，咱小也就喜欢这种性格温和，长相清贵漂亮的， 你忘啦，之前她那个前男友韩什么，不就是这挂的。”
赵蔓仔细回忆，她从大学毕业就是宋若星的助理，已经当了四年，没有她这期间不清楚的事。
“韩凛。”
她想起来，程小姐只在三年前交往过一位男朋友，叫做韩凛，是一名男艺人，短短几个月就分了手。
宋若星冷哼一声，道：“对啊，韩凛。那小子看着道貌岸然，白白净净的，还特别文艺，就像现在的许云霁……谁知道是那种人。”
赵蔓却摇头：“可我觉得程小姐喜欢的，是那位沈先生，韩凛也像沈先生。”
宋若星呼吸凝固，猛地看向程也。
半晌，她扯了扯赵蔓袖子：“……赵蔓你不会说就别说了。”
“宋小姐，你扒拉我干嘛，”赵蔓回忆片刻，继续道，“是叫沈昼白吗？沈南星的哥哥。”
记得四年前她刚做助理时，曾陪宋若星和沈南星一起，送沈南星的哥哥沈昼白出国。
当时程小姐没去。
沈昼白。
这个名字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宋若星立即甩锅：“是蔓蔓提的，不是我提的！”
程也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平静的面容倏然绽开一抹笑：“有什么不能提的，何况，我都不太记得沈昼白长什么样子了。”
她曾喜欢的那个人，叫做沈昼白。
程也曾想，如果她将自己二十五年的人生拍成一部电影的话，那么沈昼白，无疑是其中最惊艳的镜头。
沈昼白是沈南星同父异母的哥哥，沈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爷，温文尔雅，又意气风发。
他在她的少年时光里落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也只有那一笔。
程也喜欢沈昼白，宋若星看得出来，沈南星也看得出来。
可她知道，沈昼白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最终，她将那份喜欢埋在心里，念念不忘许多年。
自从四年前沈昼白出国深造，程也就再也没见过他，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见。
她并未觉得遗憾，不过回想起这个人，还是会微微失神。
宋若星和沈南星却将沈昼白当成了一个禁词，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及。
碰巧，宋若星说，许云霁的面容和他有三分相似。
程也仰头饮下一杯葡萄酒，大脑有点懵。
她记得最开始，她也这么觉得，可是忽然之间，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许云霁和沈昼白哪里像了。
“别提故人了，诶，小也你快看，那边有个帅哥，你是喜欢的类型！喝茶，他在酒吧喝茶诶。”
宋若星怕程也心里难受，扯住她的衣袖转移话题。
程也和赵蔓随之望去，就见对角线的远处坐着一桌人。
有个侧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宽肩窄腰，穿着银灰色衬衣，下颌线条清晰锐利，仅露出的四分之一侧脸似乎很有味道，手里握着一盏清茶。
赵蔓：“那的确是程小姐喜欢的类型，但那不是韩凛嘛。”
程也：“真的假的，我怎么没认出来。”
宋若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