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只花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便学会了将他的名字念到顺畅无比。
学会的当天晚上,便急急忙忙地找他去汇报工作。
他正在三楼的露台上,与人打电话。
她站在落地窗后,等了很久。
宿明风回头看到她时,就简单说了一句什么,挂断了电话。
她绕到他面前,带着一点不好意思,“你忙完、完了吗?”
他薄唇微扬,“我不忙。”
舒景乐呵呵地仰头看着他,“宿明风。”
他应了一声,“嗯。”
她又喊了一声,“宿明风。”
他好像没明白她的意思,“嗯?”
舒景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你听……”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眉眼笑弯,又唤了一遍,“宿明风。”
很简单的嘛。
她很高兴自己的练习成果,“我可以叫、叫你的名字了……”
其实只要上午念一会儿,下午念一会儿,基本上就能稳定下来了。
这下,她明天就可以出去玩了。
然而,满脸高兴的她,却被眼前的男人搂在了怀里。
舒景有些呆愣。
大手抚上了她的小脸。
宿明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望眼欲穿。
舒景紧张兮兮地挪开自己的视线,“我明天可……可以出去玩……玩了吗?”
他将她的脸掰了过来,“念得那么勤快,只是,为了出去玩吗?”
啊,不然呢?
你都限制我人身自由了。
她如是想着。
但本着扮演好合格妻子的身份,她迎合道:“不勤快,你的名、名字好听。”
揽腰的手一紧,他轻轻托着她的脸颊,忽然吻了下来。
舒景手足无措,无力地退到玻璃上。
宿明风的眸子里,像是有黑色的火焰燃起。
他将她按在了玻璃上,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无从招架。
似是,要将她温柔地,一口一口吃掉。
她像落在渔网里的鱼,像森林里迷失的小动物。
眼看着,就要被他吞入腹中。
一阵头晕目眩的她,软弱无力,任凭处置。
越是深吻,他便越是用力地将她揉进怀里。
意识到男人的某种本能,正坚硬无比。
她脸色苍白,整个人紧张得颤抖了一下。
良久,宿明风松开她,迷离的神色,带着几分自责。
他微凉的指腹,又一次轻轻压在她的小脸上,“景景。”
仿若对待脆弱的蛋壳,只要稍一用力,她就会碎掉。
舒景呼吸有些困难,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她不敢看他。
对自己的无能,她感到挫败。
不仅仅是无法反抗,更是一种,轻而易举沦陷其中的感觉。
回想方才,她眼前的景象不真切,双手还去抱他。
这让她害怕他,也害怕自己。
宿明风吻了吻她的眼角,略显为难地松开了她,“抱歉。”
丢掉初吻的舒景站稳,移到腿后的手掌,捏住了裙摆。
“我可以出、出去玩了吗?”她缓缓开口。
她不知道,宿明风是不是有那么对待过别的女人。
外人都说,他不近女色,可事实上,他就算有过什么女人,不想别人知道的情况下,也没有人会知道。
“你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他说。
对着这句话,她心中莫名又生出许多幻想来。
很快,又自己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就算宿明风给予她无限的自由,她的梦想之地,也不会是金港。对贺、黎两家来说,她永远都只需要,做个什么也不会的小结巴就行了。
在嫁给宿明风的那一天,她就已实现了她的最大价值。
–
黎蘅得知贺家与宿家之间婚事的时候,就想约舒景出来玩了,奈何舒景总是没空。如今见到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她,黎蘅又惊又喜,八卦之心强烈无比。
传闻金港上流圈中,不乏癖好奇特的大佬。就拿宿家有名的那位二世祖来说,宿沉麟对女人出了名的没有怜香惜玉之心。黎蘅听说,方家还有位三少爷,听到女人骨折的声音,才能硬起来,金港好些个没背景的女明星,栽在了他手里。
“我的淼淼啊,你真是好厉害,宿二爷都给你拿下了!”黎蘅见到舒景,便猛地抱住了她。
舒景一身寻常的休闲服,头发扎起,一副清爽的女大学生模样。
若是不说话,也是一等一的气质美人。
她干笑着回应小表姐黎蘅,“别说、说那么大声……”
黎蘅搂住她的肩膀,领着她去逛商场的奢侈品店,“说说看,你是怎么做的?”
舒景说:“我什么也……也没做……”
她也没搞懂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她结婚的对象就变成了宿明风。
黎蘅对此早已满心好奇,“天呐,不会真像她们说的那样,宿二爷有什么怪癖吧?”
对这个问题,舒景仔细思索了一番。
“有一点、点吧,但也不、不多。”
宿明风的怪癖……
非让她念好他的名字这算吗?
拿某个热热的,还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这算吗?
黎蘅又问:“你们做了没有?”
舒景一时没懂,“做……做什么……”
小表姐黎蘅有些着急,“就是那个,上床啊!”
大部分人与她说话,似乎都难免着急起来。
舒景垂眸,脸颊微红,“没、没有……”
黎蘅对此感到很惊讶,“真的没做?喔哦——大名鼎鼎的宿二爷,不会是不行吧?”
舒景连忙拉着她的提包,不断地给她使眼色。
“别、别说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黎蘅才发觉,数步之外,有个穿着棕色短袖的冷面男人,正面无表情地跟着她们,视线时不时往她们这边瞟。
黎蘅猛地意识到,“我去,你不早说,有人跟着你!”
舒景说:“是、是保护……”
小表姐笑了笑,“行,那我小声点。”
舒景:“……”
黎蘅拉着她的手,继续走着,“你们都住一起了,不会什么也没发生吧?”
舒景低声回着,“他、他吻我了。”
而且,一点也不甜。
根本不是黎蘅之前说的那样。
全是惊心动魄的味道。
像是吃了会爆炸的跳跳糖?
黎蘅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若有所思,“哦,那睡你也是迟早的事情,你做好准备吧。”
舒景说:“我不知、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这位黎蘅小表姐,和哥哥差不多的年纪,已经阅男无数。
是一位“有经验的成功人士”。
也是同辈之中,她唯一走得近一些的女生了。寻求一点经验与帮助,也是舒景要和她见面的原因。
毕竟,很多事情,她不方便与哥哥说。
黎蘅全然不管她的紧张,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洗白白,等着他来睡你咯,别那么天真,反正都是迟早的事情。”
她可是宿明风名正言顺的妻子。
夫妻之事,难道不是铁板钉钉?
她还能拒绝不成?
黎蘅想了想,说,“你没有经验没关系,等下我发你一点资源,你照着里面学就是了。”
舒景一阵茫然,“什么啊……”
她觉得自己的小表姐好像没搞清楚重点。
黎蘅又说:“记住,一定要表现好一点,搞点花样也行,像他这种男人,你不搞点花样,怎么和外面的女人争?”
舒景想,她的误解更多了。
罢了,她也懒得去解释这些。
她喃喃着,“他好像,外面没、没有女人。”
黎蘅的那些话,放在宿明风那般人身上,总显得太难听。
亦或者是,舒景不太喜欢这种揣度。
黎蘅一脸成竹在胸,“这不太可能,他只是不喜欢外面乱传他的八卦,像他这种名声越好的,玩的说不定越花,时代不一样了,淼淼!”
舒景不太想理她了,“也不是、是所有男人、人都爱玩,我哥哥他……”
黎蘅打断了她,“你哥哥那是你哥哥,玩了也不会告诉你!”
舒景瞪了她一眼,“哥哥他才、才不会……”
“好好好!不会不会,走吧淼淼,我带你买点东西,你看中什么,随便选!”黎蘅领着她上了电梯。
舒景闷闷的,她想说,她也不缺钱。
只是很多时候,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快乐和自由。
她有那么多心事,没法和别人说。
因为舒景知道,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理解。
与她交好的黎蘅、黎纵,都未必能理解。
她又如何去指望外人理解她呢?
也许哥哥是懂的,可她不能,再给哥哥添麻烦。
黎蘅与她,走到哪个店都是贵宾。
两人买了不少东西,首饰、皮包、化妆品……
因为买的太多,很多店都约好了派送上门。
舒景虽有想法,但还是没有给宿明风买东西。
他用的那些,店里都买不到。
亦或者说,这些不够能匹配他。
转了几个街区,舒景与黎蘅找了一家日料店用午餐。
吃饭的时间,沉默不语的阿灿,隔着日料店的玻璃,远远地看着。
舒景终于找到了机会,同黎蘅说起了正事。
“小、小表姐,你、你帮我买、买点避孕药吧……”
她声音很轻,紧张且不安,但又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