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比試開始了。”
溫又菱隨著白落夕的手指看過去,已經有選手到了臺上了,一時間場上的絲竹音響起,場上的少女一邊彈奏一邊吟唱,片刻之後便到旁邊的案桌上臨摹作詩。
女子才學大會的比試要求眾貴女在一炷香之內彈奏或者起舞,然後隨性做一幅畫,再給畫賦詞,再由評委裁決出勝者。
前兩個參賽者下場之後,接下來上場的就是謝婉心,白落夕靜靜看著謝婉心,悠揚的曲調慢慢響徹文豐堂的上空,謝婉心的一首《夕陽簫鼓》,可能是彈者的見識不夠,經歷不夠豐盛,未能盡數將曲中那種盛世的萬千之像在聽者的眼前展開,但也能使人入夢。
片刻後白落夕又見那粉衣女子一甩往日的稚氣,手法熟稔的在紙上作畫題字,到底是首輔家的千金,即使的庶女,才學也不輸其他品階稍低的世家嫡女。
“落落,我發現顧世子好像在看你,他總是時不時就往這個方向看一眼。”
白落夕正出神,冷不丁聽到旁邊響起一道聲音,看向旁邊正在偷笑的少女。
“你別胡說,你是第幾個上場的來著?”
溫又菱被一打岔很快便轉移了話題,一張小臉頓時皺了起來。
“我排在最末尾,還要好久才到我上場呢,這才第三個我已經開始困了。”
溫又菱說完又抱著白落夕的手臂靠在了她的肩上,百無聊賴的看向場上,白落夕想起溫又菱的話忍不住朝著評委席的方向看過去。
恰巧同顧南意的視線對上,顧南意沒有被捉個正著的尷尬,反而十分自然的朝著白落夕點了點頭,白落夕急忙將視線往回轉,朝著場上看去,雖是認真,但是卻不知道場上的參賽者的表演曲目。
顧南意看到了白落夕的神情,薄唇勾出一點弧度,這一幕全被一直盯著他的謝晚晴看在眼裡,謝晚晴看向白落夕的目光裡充滿了狠厲,恨不能立馬除之而後快,一想到今日的比賽還要仰仗白落夕心裡的怒氣才稍稍平復。
待場上第九個人上場的時候,白落夕在謝晚晴的暗示下離開了座位。
“我去方便一下,你在這裡等我。”
溫又菱不疑有他,放開了白落夕的胳膊,白落夕走到文豐堂後間時,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將白落夕帶到三樓的一個小隔間。
白落夕進到小隔間之後,小廝就出去幫她將門關上,在門口候著她。
白落夕打量著小隔間裡,隔間同比賽場地只有一牆之隔,隔間可以看到場上比賽的人,而場外的人不能看到裡間,基本上沒有什麼隔音效果可說,只要謝晚晴在外面假裝彈奏的同時,她在裡面一起彈奏同一首曲子,場上的眾人只會覺得這是謝晚晴所彈,無人能看出端倪。
白落夕在小隔間走了一圈,裡面除了一架琵琶和一張椅子之外並無其他外物,心裡感慨謝晚晴的良苦用心,看來也是為了這次的比賽費了不少心思,想必也收買的文豐堂的小廝,心裡略微譏諷又有些自嘲,她從前也來過幾次文豐堂,竟不知還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第九個人已經下場了,白落夕看到謝晚晴自信款款的坐在了琵琶前,假裝無意的朝著背後看了一眼,白落夕也隨即在隔間的琵琶琴前坐下。
謝晚晴朝著評委席上的四人稍微點了點頭,纖纖玉指在琵琶上緩緩彈奏,那一串串音符就好似隨著她的手指飄出。
曲音一齣就吸引了場上眾人的目光,《平沙落雁》表達了一群大雁在空中盤旋顧盼,久久不願離去的場景,曲音悠揚婉轉,視野開闊不似一個小姑娘的閱歷。
長公主慕容舒嫻應該是這燕京中精通琵琶曲中的人之一,所以謝晚晴的曲音一出來,長公主的雙眼就未曾離開過謝晚晴的雙手,她驚歎於謝晚晴如此年紀就能將這首《平沙落雁》的曲中之意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是卻又有所懷疑,謝晚晴的手法看起來熟稔,但是她的神態明顯未完全進入曲中,明顯是還未領悟其中的深意。
在長公主一邊欣賞一邊懷疑的同時,場上只有一人透過謝晚晴的指法聯想到另外一人,聽著她將曲中的深意一一鋪展在眾人面前,剛剛及笄的年紀卻已經能完全領悟曲中深意,他甚至能聯想到她此刻臉上的神情,想來寄人籬下的日子真的很艱難,一時間他的心裡竟然有些心疼。
歐陽軒看著場上的謝晚晴,再閉眼聽這讓人陶醉的琴曲,朝著謝晚晴的身後看過去,輕輕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