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軒回到了評委席上,在謝晚晴之後的貴女沒有了最初的那種輕鬆,似乎都發揮了最大的努力。
很快第十四位參賽的貴女已經下場了,白落夕在她下場的瞬間與她擦肩而過走到臺上。
白落夕走到臺上進行撫琴前準備,片刻才坐到琵琶前,噌一聲,頓時響徹整個大堂。
隨著白落夕手指的不停撥動,開頭十分激揚,似是兩軍對壘的此起彼伏,一陣沉寂之後,曲調越來越急促,音色越來越高昂,勝者的歡快展現的同時也將失敗者的非凡鋪陳開來。
“是《十面埋伏》。”
長公主驚呼出聲,她能明顯感覺到白落夕的琴法同剛剛謝晚晴的琴法一致,準確來說是出自一個人之手,看著場上的少女的神情時而激動時而平緩時而快意時而釋然,她能清楚的感知到白落夕已經深入其中,身臨其境將所見所聞通過琴音在眾人面前展開。
想起白落夕同謝晚晴之間的關係,再聯想到白落夕的處境,剛剛的疑惑便都明瞭,後宅之中的陰私並不比後宮之中的陰私少,一時間竟有些憐惜場上的少女。
“這個小娃娃的琴法不錯,小小年紀便能領悟到這種地步,是許多樂師一輩子都不能領略的。”
一直未說話的謝學究破天荒開口讚揚了白落夕,歐陽軒搖了搖手中的摺扇,目光裡也微微有些驚豔,他自從坐鎮文豐堂以來,很少能聽到這樣的樂曲,很多貴女都只聞其音,不問其心。
“想來今日的魁首已經出現了。”
長公主和謝學究都十分贊同歐陽軒的這一結論,紛紛朝他看過去。
顧南意聽著旁人的誇讚,一時間竟有些與有榮焉的錯覺,她那天向他坦白她從前為了生活藏拙,但是他未曾想過她竟這般讓人驚豔,那蔥一樣的玉指到底是經過多久的努力才能彈出如此絕音,為了這些她又偷偷付出了多少努力,想來他從前到底是過於疏略她。
場上的白落夕並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這首曲子是她從小就開始學的,是她的母親在她啟蒙的時候手把手教的,但是自從住進謝府之後,她知道自己不能太過於優秀,所以只在自己的院裡偷偷彈過幾次,從不敢在旁人面前顯露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暢快。
在香燃到一半的時候,白落夕落下最後一個音收尾,眾人還沒能從她的曲中出來,她已經站在白紙前,拿起毛筆落於紙上,神情一派自若,像是早已經在心中默唸的千百遍,或者私下練了千萬次。
寫完最後一個字,白落夕將毛筆擱下,小廝便上前將她的畫作交到評委席,給四個評委傳閱。
白落夕下場之後,溫又菱激動的起身迎接她。
“落落,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我一直都覺得你比那些老是將詩詞歌賦掛在身上的那些人厲害,現在坐在你身旁,看著她們投來羨慕的目光,我都跟著驕傲了。”
白落夕看她這副誇張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
“謝晚晴的琴是不是你教的,怎麼我覺得她的琴音同你的有些相像。”
溫又菱又突然說道,白落夕搖了搖頭。
“不是,可能是出自同一個老師吧。”
“那也是,你住在謝府,想必你們都一起上課。”
白落夕看向溫又菱,她之所以看不出是因為她不精通於此,精通音律的人想必一聽就能分辨出來這兩首曲子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以往她總是用自己不熟悉是指法在眾人面前演奏,今日之後想必許多人都明瞭從前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