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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晌午後,為了掩人耳目,婁明月並沒有乘坐王府的馬車。

她帶著銀綃出了王府,繞過一條街之後,這才僱了輛馬車,向著五皇子府駛去。

主僕下車,銀綃結算了車費,來到了五皇子府的側門。

此時天色陰沉,看樣子隨時都要落下雨來。

“幾位官爺,麻煩把這張拜帖遞給趙管事,小女子上次來過的。”銀綃上前對幾位守衛福了福身子,並且遞上了拜帖。

拜帖裡其實是婁明月要求五皇子侍讀江潤白親啟的書信。

那幾個守衛不敢怠慢,接過拜帖就進府裡去了。

天色愈發陰沉,飄起了毛毛細雨。

主僕倆出門倉促,並沒有帶傘具。

銀綃就解下了披風,想為主子遮雨。

婁明月擺擺手,也解下了自己披風。“遮一遮吧,千萬彆著了涼。”

銀綃走過去,將自己的披風裹在主子身上。“奴婢借大小姐的披風擋一擋吧。”

婁明月忍俊不禁,主僕倆挨在一起抵禦蕭瑟秋雨。

過了大約一柱香的功夫,終於出現了一道撐傘而來的頎長身影。

婁明月跟江潤白算得上青梅竹馬。

她五歲進外祖家,那年江潤白七歲,兩人都借居在她外祖家。

十歲時,她拜鬼手神醫為師。她離開外祖家的那年,江潤白十二歲,自此兩人斷了聯繫。

直到婁明月被兄長婁煜接回了上京城,她跟江潤白匆匆見過一面——他們都長大了!

此時,江潤白冷玉般的修長手指握著一柄油紙傘,疾步走到了婁明月的面前。

銀綃連忙退到一邊,福身道:“奴婢見過江公子。”

江潤白麵容清雋俊逸,身形頎長,舉手投足間端方儒雅。

他將油紙傘遮住婁明月,四目相視,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滄桑和疲倦。

片刻的沉默後,聽到男子清朗的聲音道:“月兒,請隨我來。”

*

主僕倆隨江潤白進了五皇子府,繞過一道屏風,進到了三間小小的抱廈裡。

進到堂屋,江潤白讓小廝端上了熱茶,關了房門,才將溼冷的蕭瑟關到了屋外。

婁明月捧著茶盞暖手,目光打量著青梅竹馬的夥伴。回想他倆在外祖家一起度過的五載,恍若隔世。

這世上除了兄長婁煜,就只有江潤白算是她半個親人了。

可是因為上次的刑部重審一案,她對江潤白多少生出幾分猜忌來。

明明是墨玄淵傳令左侍郎官賀威重審婁煜貪墨庫銀一案,但江潤白卻說是五皇子周旋的結果。

到底是巧合,還是他冒領功勞?

如果是後者,她需要重新評估江潤白的人品素養。

“月兒,近來可好?”江潤白同樣注視打量著婁明月,一雙墨玉般的溫潤眸子似乎溢滿了星光。

婁明月緩緩頷首:“多謝江公子掛念,一切尚好。”

江潤白眸光黯淡,輕嘆道:“一別六載,你我之間生疏了許多。”

婁明月抿了抿唇角,直接提出了要求:“兄長尚且關押在天牢裡,我心急如焚,只盼著能儘快入天牢內探視。不知道江公子……”

“自從煜兄含冤入獄,五皇子一直不遺餘力地為他的冤案周旋。我乍聞煜兄有翻案的希望,還誤以為是五皇子的佈署。直到五皇子親口告訴我是鎮北王親自下令重審此案,我才明白自己先前誤會了。”江潤白打斷了婁明月。

婁明月微微一怔,覷著他。

江潤白綻露一抹笑意,接道:“無論是誰的功勞,煜兄都有望昭雪冤情,我心甚慰。沒想到鎮北王對月兒如此寵愛,當真是出乎意料。”

對方如此坦誠,徹底打消了婁明月對他的猜忌。

她流露出真心的笑意,動容地道:“我知道你和五皇子都盡力了,明月從無半分怨意。好在兄長冤案得以重審,以後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江潤白黑眸閃了閃,有意無意地重複了一句:“鎮北王對你很是寵愛,才會愛屋及烏,親自插手了此案吧。”

婁明月苦笑,透露道:“什麼寵愛?都是障眼法罷了!他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思,故意把我推出去做幌子。今日他跟永和小郡王街頭鬥獸風波……不知道你是否有所耳聞。”

江潤白就等她這句話:“略有耳聞,但不確定鎮北王當時帶在身邊的美姬是否……”

“是我!”婁明月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永和小郡王身份尊貴,他若無故傷了對方說不過去。先把我推出去,他再打著保護自己王妃的幌子,無論做什麼事情都理直氣壯了。”

“啪!”江潤白忍不住忿然拍案,怒聲道:“此人當真陰險毒辣!”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婁明月,壓低聲音接道:“好在月兒冰雪聰慧,並未被此人表面的寵愛迷惑。”

婁明月的笑意帶著濃烈的譏諷:“寵愛?什麼樣的蠢物才會信他有什麼寵愛!”

江潤白松了口氣,覷著她的目光愈發溫柔:“我就知道月兒這樣的奇女子,絕非仨瓜倆棗的好處能輕易收買。鎮北王雖然下令重審了太醫院貪墨庫銀一案,可保不準他私下裡又揣著些什麼上不得檯面的心思。”

“我替他的愛寵雲官接生,這是他給我的賞賜。”婁明月答道。

江潤白微微頷首,笑道:“月兒醫術卓然,又聰慧過人,難怪能得鎮北王的青眼。”

婁明月不想再提鎮北王,直接道:“江公子,你能否想辦法安排我去天牢探視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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